“都别说了,今天晚上开始全力攻打杭州城,所有城门都死命攻击。此次攻击不死不休,无论是谁胆敢懈怠,本王定斩不饶!”多铎杀气腾腾的说道。这些明军投降的将领,有些还是抱着保存实力的想法,不过多铎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既然投降了,就不再是将领的私兵了,以后兵都会进行整编,最终成为汉军八旗的一部分。
既然多铎下令,将领们也都停止了争辩。清军中主将的权威极大,不象在明军体制内时,还可以挟兵自重,过了之后主帅还不能惩罚,但在清军中如果敢抗令,那就是一个斩首的结果。
其实守城、攻城的军队各有利弊,攻城军队可以自由选择攻城的时间、地点、兵力配置,守城方则必须时时保持警惕,尽量的平均分配兵力,还要留足一支足够的预备队。当然,守城方也有着攻城方不具备的地利优势,同样借着城墙的掩护对方根本不知道城内的虚实,特别是在间谍网络被打掉之后。
此时的卢善元正在接见郑建德,郑家已经被全家包围,但卢善元并不准备在战时拿他们开刀,不过对这些汉奸家族的临时管控却是必要的。郑建德还是在特许下来到了卢善元面前,此时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正在踱步的卢善元。
“郑兄,说实话我现在真没精力来管你们这些家族的事,还是容战事结束后再行处置吧!在这里我给郑兄一个承诺,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审判。”良久卢善元才一脸真诚的对郑建德说道。
郑建德脸上冒出了汗,他来找卢善元可不是要一个公正的审判,而是希望卢善元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大都督,此事小人实在是不知情,都是家兄一人所为,还望大都督明查。”
郑建德兄弟三人,父亲已老,现在家中做主的是他的长兄郑建新,当然作为大家族,兄弟几个都会各管一摊子生意,族长把总。此时,他抛出长兄来,也是为了保住整个家族不受牵连,这也是大家族常用的手法。
卢善元摇了摇手,说道:“谁的事情就由谁来承担责任,这个要调查了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你也了解,不会把责任归到不相关的人身上。”这个案子内阁很想插手,张国维已经说了几次,要求尽早调查尽早结案,以维持城中的稳定,但都给卢善元以军事机密之名挡了回去,这四家是杭州城内最大的富商,卢善元一是怕转到那批文官手中会被人情事故掉,二是他也想通过这四家在杭州率先推行纸币。
两人又谈了一会,不过卢善元只是咬住要在战后再办这个案子为由,一直不松口,郑建德只得怏怏而去,虽然卢善元答应他不会让他承担责任,但其实几百人藏在他家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到时只要按上一个知情不报的帽子,那也是了不得的大罪了。而且卢善元现在摆明了要把这个案子抓在自己手里,如果在文官那边,在交换了必要的利益后,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差不差的办案,可是在卢善元这里,他还真是有点摸不准头脑。
卢善元自也不会管郑建德的小心思,自回家洗漱后,连妻子女儿都没说几句话,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些天来他连续几个通宵在城头,此时也真是累惨了。
不知过了多久,卢善元突然觉得觉得嘴角一阵疼痛,睁开眼却发现小燕正抓着自己刚长出的小胡子,见卢善元睁开眼,小燕萌萌的说道:“爹爹!”看张灵儿正侧着身睡觉,他只得爬起身来,抱起女儿。
小燕咯咯的笑了起来,卢善元怕吵着张灵儿,把小燕横抱着来到外面,月光洒在地面上,恍如白昼。“爹爹,炮!”小燕的话声让卢善元一惊,果然,远处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他不禁心里一惊,转身来到梅香的房间,也顾不得小燕的叫声,回到房间穿上衣服。
叫上马连长,一行人匆匆就向武林门方向赶去。城门处的将士们都已经醒来,来到城头,吴国柱匆匆赶来,说道:“军长,你怎么来了?”卢善元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望远镜向城外看去。
火炮并未打向城墙,而是都打在了壕沟,有些炮弹还是开花弹,在壕沟附近爆炸开来,掀起了阵阵泥雨。炮阵的边上,已经有清军在集结,显然清军此次要趁夜进攻了!
卢善元冷静下来,脑子使劲的转着,显然清军这么着急进攻肯定是有目的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军长,清军此次集结的人数真多!”吴国柱说道。
果然,卢善元仔细看了一下后,发现清军此次集结的兵力远远超过了前几次进攻,而且除了刚到杭州时出现过的马队也集结在了边上,卢善元瞬间明白了清军的想法,这是要梭哈了!
虽然不知道清军这么做的原因,但卢善元知道肯定是清军的后方出了事,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着急要进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望远镜,所以集结的过程被看了个清清楚楚。“马连长,传令,城内所有部队全员备战!”
既然清军想赌博,那就陪他们赌一把,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输谁赢。说实话,此时的卢善元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清军实力强大,倾力一攻,未免不会让自己的菜鸟部队惊慌失措,此时的他不禁稍有后悔,前段时间主要的战事都是由三旅和炮兵营主导,新军辅助,而民兵根本没有经过战事的洗礼,万一城破,这支由新兵和民兵组成的菜鸟能不能挡住清兵的进攻呢。
不过后悔是没有用的,清军的阵列已经开始向城池移动,清军的大炮也改变了角度开始轰击城墙。这一轮的轰击很是猛烈,大部分的炮弹集中在了城门边上,虽然命中精度不高,但在接连几颗开花弹的爆炸后,城下的守兵报告,城门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如果再轰下去估计整个城门就要被轰塌了。
卢善元对此倒并不在乎,城门并不能让清军大队集中进城,如果过分集中在这一点反而更容易防守。转头向城外看去,只见清军的大队渐渐走近,斜斜的月光撒在军阵上,拉出了一道道长长的阴影,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些巨大的盾牌,显然他们要在走到一定的攻击距离后才会用到这些盾牌。
卢善元看见清军坚定的脚步,知道自己终于来到了决战时刻,此时他的胸中澎湃,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战关系着自己和家人,还有全城百姓的生死,根据清军的尿性,如果攻进城内,必是屠城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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