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卢善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好你个厉江雲,居然敢抗命!”看到厉江雲的报告,卢善元气不打一处来,四旅是保卫杭州的重要一环,也是基于他对四旅作战能力的真实判断,没想到厉江雲居然有着自己的想法,居然还敢置杭州城于不顾,自顾自的搞自己的一套。
“善元,要不要发份文过去,让他马上回杭州?”丁汝章也是阴沉着脸。杭州保卫战是重中之重,不管厉江雲有什么理由,这一步都是走错了。
“不用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估计等他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卢善元平复了一下心情,清军估计在今明两天就会抵达杭州,而等厉江雲回来估计都得五至十天,没了外围的牵制,守城困难了不少,但也不是没有守住的希望,相反,卢善元认为守住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报告!清军骑兵已经出现在临平山附近!”报告声让两人转过了头,卢善元接过了报告草草看了两眼,递给了丁汝章。
丁汝章接过报告一看,清军约两千人的骑兵正通过临平山而来,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另一路的清军也应该从德清南下了,这是清军的先头部队,如果按正常二十里侦探距离的话,清军前锋主力应该已经距杭州城不到六十里,也就是说最晚明天下午清军就会抵达杭州郊外。
此时的卢善元倒是一点都不慌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如果说防守有漏洞的话,那也只是因为守城的队伍整个偏年轻,没有经验。不过打仗虽然也靠经验,但经验肯定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经验有胜利的经验有失败的经验,碰到一支全新的军队,以往的经验并不一定就是适用的。
“郑建德郑先生和胡心露胡先生求见!”警卫忽然前来汇报,卢善元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两个商人忽然前来,不知道是何用意?不过此二人是卢善元重点培养的商业伙伴,以后还有大用,他挥挥手示意把两人带进来。
两人笑眯眯的走进来,不过脸上却满是忧色。卢善元笑着迎了上去,两人知道卢善元正是忙的时候,也没有多废话,胡心露直接问道:“大都督,城中的商人都在问,此次清军来势汹汹,据传来攻人数总量将会达到三十万到四十万,仅凭我们一个杭州城,能否挡得住清军的攻城?”
“是啊,大都督,清军善战,几十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要早做准备啊!”郑建德也在旁边附和道。
卢善元笑着问道:“如果我说挡得住,两位就相信吗?哈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了,没必要猜来猜去的。”
两人愣了一下,郑建德问道:“大都督以为我们胜算几何?”
“哈哈哈,对我来说,胜算当然是百分百。说实话,清军的攻城能力不强,这也是世所公认的,要不然当时宁远城、锦州城、山海关,清军不一样也没攻下来吗?在那些地方,他们可以采用围城策略围个一年半载的,可是他们现在敢在杭州城外呆个一年半载吗?如果他们敢呆个一年半载,那我就跟他们耗下去,倒要看看能耗得过谁?”卢善元笑着说道。
“大都督,听说清军对敢于抵抗,给他们造成杀伤的城池都会进行屠城?不知是真是假?”胡心露也问道。
“哈哈哈,他们攻都攻不进来,怎么屠城?两位兄长放宽心,断不会发生此事。”
也正是卢善元的这种说话方式,反而让郑、胡二人更是狐疑,不过他们也不敢再问下去,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告辞而去。
“这些商人首鼠两端,不得不防,丁尚书,你安排一下对一些重点人物进行监控,防止他们与清军勾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们不得不防啊!”
“大都督,你说的这些重点人物是指的哪些?”丁汝章好奇的问道。
“百姓是没必要盯着的,他们有事也不会有大事,但这些消息灵通,手中又有大批财富的、有些小权的,都得派人盯着,最怕的是他们买通守城的民兵,私送信件把我方的防守意图和部署透露给清军,或者直接买通部分人投降。”卢善元说道,人心是叵测的,不管任何时候都会有人为了心中的利益做出格的事,即使这些利益其实只是个人的见解,但谁又能控制一个人的见解呢?胡、郑二人的问话充分说明城内有这么一个群体,害怕自己家人的性命受到牵连,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而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且由于他们错误的判断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有的损失甚至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丁汝章点点头,自去安排。马连长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大都督,首辅大人请你和丁尚书去一趟。”卢善元皱了皱眉,张国维这两天正在接待朱大典和马士英,据说谈得很不愉快,难道与此事相关?
当卢善元与丁汝章赶到布政司衙门时,只见张国维与项煜正与四个穿着官服的人正面对面坐着,但双方都没有看向对方,也没有相互说话,想来是谈判已经陷入僵局,原本应该在座的方逢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见卢善元进来,张国维扫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我说不让马士英来吧,来了啥事情也谈不好!”见张国维根本没有给自己介绍的意图,见坐在上首的一人,与朱万化有着几分相似,连忙上前一礼,口中说道:“小侄见过朱伯伯!”
只见朱大典笑眯眯的站起来,上前拉住卢善元的手说道:“善元啊,听万化说,他与你有过一段特殊的情谊,想不到你已经成为了大都督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朱伯伯您红光满面,老当益壮,小侄见了也不禁欣喜。万化兄此次没有随朱伯伯前来吗?”卢善元虽然不喜这些客套话,不过在此情形下,也不得不强打精神调节气氛。
“这个逆子,整天就呆在家中,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哪天让他过来找你,也好让你提点提点一下他。”朱大典老奸巨猾,打蛇随杆子上,一下就随着卢善元的话套了上来。
卢善元心里苦笑,但嘴里却不得不答应道:“万化兄哪天过来,小侄肯定扫榻以待!”一见卢善元入套,朱大典也不再废话,以卢善元今日的地位,安排一个职位给朱万化自是轻而易举。
坐在次位的那人,身材不高,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对话,卢善元转头看向他,他也没有起身,卢善元笑着道:“这位一定是马伯伯,当日小侄蒙杨伯伯提携,还未当面致谢,不知马伯伯有没有杨伯伯的消息?”
“哼,我那妹夫自从大变之后就不知所踪,老夫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杨文骢是马士英的妹夫,曾经帮过卢善元的大忙,虽然忙不是白帮的,但就在找到湘儿这件事上,卢善元心里是感谢杨文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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