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路线后,把船队管事叫来商议,管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隐晦提出多上一次马要花不少功夫,而且经此一闹可能会受到刁难,许嘉应许了他一百两银子,管事就兴奋的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看着许嘉应带着马队摸黑跑路,李化鲸气得牙痒痒的,但却毫无办法,虽然自己也可以摸黑追赶,但步兵肯定是指望不上,赶了一天路,又打了一仗,早把力气耗完了,如果再逼迫他们追敌。但如果仅率马队追赶,以白天那些人展露的能力,说不定会被对方打个埋伏全歼。“马上派人通知大帅,请他多派些兵沿河守住,他们肯定是想在洪泽过湖,最终还是会回到船上,只要守住河道,他们又能飞到哪里去?哼,到时在船上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却说徐复生带着队伍乘船北上,一路沿运河北上,过了长江后就到了扬州府,找了个地方停靠后自己带了两个人进城找王秀晋。
王秀晋四十出头,是一个生员,他们兄弟四人,自己与三弟王秀楚都在史可法幕府工作,而二弟和小弟则是靠着他们的身份做些生意。与三弟不同,他在幕府的地位已经被边缘化,只不过是做些打杂的工作,平时闲得很。不过兄弟平时感情极好,又同住于一个宅子,今日王秀楚从徐州回来,整治了一些酒菜后兄弟两人坐着喝酒。
还没喝几口,家仆就报告外面有人来访,却是幕府同事黄日芳。黄日芳是崇祯四年进士,现任兵部职方司郎中,为人敏捷干练,见识不凡,与王秀晋一样在幕府中是属于主战派,多尔衮来书词多不逊,他回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不过当时史可法以为暂时不宜与清军交恶自己把信润色了。黄日芳前面一直主张幕府要趁清军与李闯交战之际进取河南、山东,将防线推进至河北,不过也知道史可法未能摆平四镇,而且认为目前的敌人是李闯,不宜与清军交恶。
见黄日芳面有忧色,王秀晋忙问其故,黄日芳先喝了一口酒,说道:“也不知相公是怎么想的,刚刚收到谍报,多铎已在潼关击败闯军,并派了一支小部队南下,收服了闯将刘忠。看这样子,清军马上就要南下了,此时应将幕府北移到黄河边就近指挥,怎能回到扬州,万一前线有变,悔之晚矣!”
王秀楚敬了一杯酒,笑着说道:“蠡源兄,何必着急!清军也不是天兵天将,刚刚与李闯在陕西交战,总也要休整一二!相公坐镇扬州也并无不妥,高杰刚死,相公为了此事可是殚精竭虑,这不黄疯子又来惹事,相公可不得回来解决此事。”
黄日芳说道:“倒不是我在后面说相公的坏话,象相公这样事事亲力亲为,实是顾小而放大,这些小事委一使者安抚即可,亲自处理此事,没的辱没了身份,也被那些武将看清了。天天处理这些芝麻乱事,真正大事却不去规划,真要有事,悔之晚矣!”
王秀楚笑道:“蠡源兄这不是要去防河了吗?可见相公也没真正忘了大事!”
黄日芳气道:“防河有什么用,上千里黄河能防得哪里?我看相公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支走!”
王秀晋问道:“蠡源兄认为黄河一定防不住?”
“从未有听说仅凭一道黄河就能防住敌人的,真那么好防也不会有靖康之难了!”黄日芳气哄哄的说道。
王秀晋正要说话,家仆又来报告有人来访,问是何人,老仆答道:“来人不肯说姓名,只说是永康来人!”
王秀晋有些奇怪,前些日子永康来人说是北上买马,才去了几天就回来了。“把他带到书房,让他等会!”王秀晋吩咐道。
“且慢,大哥,听闻你现在跟永康书信颇繁,府中还多了不少新奇玩意,可否让小弟也见见!”王秀楚很是好奇,最近王秀晋老是写信给永康县令朱名世,虽说两人是同年平常也有书信问好,但最近书信频率却实在高了点,王秀楚偶然得知问了问,居然一月之间兄长居然寄出了五封信,如果朱名世不是在南方任职,王秀楚甚至要怀疑兄长通贼了!
王秀晋倒是无所谓,他与朱名世既是同年,近来又有利益,但也仅仅是把江北的局势告知,既未泄露军事部署,也未透露幕府秘辛,钱虽拿得有愧,但自认为心中无鬼。
徐复生被带来后见有三人,倒是一愣。王秀晋笑道:“前些日子留祥兄路过,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你是你们县尊派来的还是卢大人派来的?”
徐复生看了看王秀楚和黄日芳二人,王秀晋指着二人说道:“这位是我三弟,这位是我俩的朋友,你有话尽管说吧!”
徐复生敬了一个礼,说道:“卑职是浙江副总兵卢大人麾下侦察营营长徐复生,见过三位大人。听闻江北有变,卑职怕许营长有危险,特意北上接应!”
“侦察营?你带了多少人来?”王秀楚好奇的问道。
“一百五十余人!”徐复生干脆回答道,既然王秀晋说是他兄弟,自然要如实相告,万一有事也可让人尽力回旋。
“哈哈哈!江北五十万雄兵,你这百多人来了有什么用!”王秀楚大笑道。
“尽人事听天命,卑职只是听命行事,自然会努力做到!”徐复生脆声回道。
这几句话可引起了黄日芳的注意,只见此人身姿直,一看就是久训练的军伍之人,而且完全不象别的丘八站一会就东倒西歪,完全可以说是纹丝不动。而且看着三位文官也不怯场,侃侃而谈,最关键的是他还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不到。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多大?你这个营长手下有多少人?你还读过书?可有什么功名?”
“卑职今年正好二十岁,我们侦察营是编制最小的,只有八百余人。我没有功名,是参军后才识的字,目前也仅仅能看得懂公文,与几位博学的大人自然不能比。”
“哦,也不算少了,你这么年轻就能当营将也算不差了。你们是当了将领后就必须识字吧?”黄日芳点点头,现在明军编制混乱,营将编制一千人,实领六百到一千都很正常。
“没有啊!我们新兵训练时就要开始识字啊!一般是上午训练,下午识字!”
徐复生的话让黄日芳吃了一惊:“你是说你们军队里人人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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