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家人,卢善元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军改的编制问题相对好解决,军队里目前还是卢善元的一言谈,把陈金勇、胡晶、应康远、厉江雲作为一至四营主官,副手则分别为应康波、陈余、陈焕章和吕思南,侦察营营长先定为徐复生,副营长为朱升。骑兵营营长为秦武,副营长为许嘉应。工兵营和炮营现在暂时不急着任命,参谋部准备任命丁汝章为参谋长,其他参谋会从新兵和老兵中抽取。政治部准备由自己兼领,后期各部队的指导员、教导员也会从部队挑选,经过集中培训后再派驻。后勤部由厉江夏主管,武器部部长则由胡一奇担任,也了了自己这个发小未能参军的遗憾。

而连一级的主官和副官将通过比武、考试、营主官推荐等多种形式进行选拔,并由卢善元任命。各营的驻地暂时按一营驻太平乡,分管昇平乡、承训乡。二营驻地义和乡,分管游仙乡和孝义乡。三营驻地义丰乡,也就是县城所在地,分管合德乡、武平乡。四营驻地钢铁厂,分出两个连驻长安乡保证武义境内的通道。

不过军改的计划随着一件事的到来,不得不暂时推迟,秋收开始了。

按计划秋收时工人和军人除了必要人员外都要放假回家,所有训练都会暂停下来,工厂除了几个须要加班加点的,其余也都要暂停下来或者减产,毕竟粮食是重中之重,虽然这段时间通过高价策略从外地买了不少粮食,但道路不靖,从外地购粮其实是不稳定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自给自足。

卢善元约上朱名世和李之杜、朱名卿等人一起来到最先种植番薯的河滩地,准备看一下第一批番薯的产量,如果产量高,需要县衙花大力气进行推广,现在民政系统已经建立,民政上的事情卢善元打算逐步交还给县衙。

一行人徒步来到南溪边,南溪北岸有一片大约两千亩的番薯地,是第一批在三月份种下的,此时到了八月份,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了。第二批五月种下的番薯则要到十月才能收获,十月份后已经入了霜冻季节,显然不可能再种一季其他粮食,但三月份这一拨显然还赶得上种一季小麦,卢善元准备进行多种实验,即一些田种上小麦,一些田种上蚕豆,一些田种上紫云英(俗称花草),后两种都是肥田的作物,再分出一些田种植蔬菜。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找最优的耕作办法,取得最好的经济效益,也是为了多给军队和工人提供一些绿叶菜。

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厉江夏见到众人连忙迎了上来,朱名世对厉江夏有些印象,倒是与他交谈了几句。随后,在卢善元的提示下,朱名世宣布开始,地面上的番薯藤已经清理干净,早已等候的农民拿着锄头开始翻地,地翻开后,只见番薯根上边有着大小不一的番薯,后面的人把番薯一个个摘下来,粘着的土清理干净,放到一个个的箩框里,几个大称早就摆在旁边,装满一框后立即上称,旁边有人做好登记。

朱名世等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些未曾见过的作物,随着登记人员报出的数字节节上升,脸上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最终的称量结果是,第一亩地亩产为三千两百二十七斤,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人沉静了一会,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李之杜激动的拿起一颗番薯,拿在手中仔细掂了掂,说道:“这是整整二十八石啊!有了这种粮食,百姓永远不会挨饿了。”旁边的朱名世等人也拿起一颗番薯,纷纷附和。

“晒干后可没这么重,估计要轻个一半左右。”卢善元忍不住说道,番薯虽然是高产作物,那是湿重,实际的粮食含量可没这么高。“而且这东西只能与主食搭配着吃,全部吃番薯的话,肚子会吃不消。”

李之杜点点头,问道:“这番薯却是如何吃法?”

“可以生吃,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烤着吃,还可以加在米里面煮番薯粥、番薯饭,也可以晒成番薯干,还可以磨成粉,反正怎么吃都可以,后面我们慢慢研究。县尊、李大人,我想着明年再大力推广一下,把番薯的种植面积扩大一倍,我再成立一些番薯的加工场,要不然这东西到了春天就会烂掉了。”其实番薯的吃法还有很多,甚至还能酿酒,不过粮食宝贵,暂时卢善元不想浪费在酒上。

听了卢善元的话,几个人不由得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这番邦食物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吃法的。卢善元说道:“老厉,拿盆清水来,我们今天就尝尝鲜!”卢善元不知道如何解释,连忙岔开了话题。

秋天的太阳还是晒得发热,众人一起来到旁边的一座工房里,这是供管理这块地的农民们提供临时休息的,厉江夏从井里打了一盆水上来,把几个番薯洗了一下后递给众人,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卢善元把番薯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吐掉,说道:“番薯的一头一尾筋多,不好吃。”然后啃了一块下来,仔细的嚼了起来,小时在外面玩饿了,没少偷别人家的番薯吃,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口中传来,恍如隔世。

“嗯,味道还不错!还带点甜味!不错不错!”旁边的朱名世也啃了一口,满意的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虽然生吃不是很好吃,但也不算难吃,单单想填饱肚子的话味道算是不错了。

见房子里面有一个灶台,大概是留守人员煮饭用的。卢善元让人生起火,在锅里面放了几个番薯,又在下面的灶灰上埋了几个,说道:“既然来了,大家也别忙着走,我们尝尝煮番薯和烤番薯的味道。”

众人笑着应了下来,早有来拿来了一些小凳子,众人坐在一棵大树下,谈些不相干的事。忽然朱名世说道:“老夫有一故友传来消息,原来的衢州参将李大开进京勤王,死在了路上!想那李大开武进士出身,屡立战功,蒙先帝提拔,七年时间就从一个把总当上了总兵,终于死于王事,也算对得起先帝之恩了!”此话让众人吹嘘不已,半年前李大开和蒋若来还追得卢善元很是狼狈,后来也不知去了哪里,原来是死在勤王路上了。

“那蒋若来去了哪里?还有王雄?”卢善元很眼红这几人的那些骑兵,骑兵训练不易,好的骑兵更是奇缺,如果再搞来一些好手,自己的骑兵营可就充实了不少。

“听说蒋若来因许都功,升了杭州参将,不过朝廷现在在追究左光先之罪,据说蒋若来、王雄都会受到牵连。”朱名世经常与同年通信,虽然消息有些滞后,但不象卢善元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忽然之间卢善元萌生了建立一个情报处的想法。

“那他们手下的家丁呢?”卢善元关心的可不是这两人,而是他们手下的家丁,特别是秦武的哥哥秦文还在王雄手下,如果他没了官身,如何养得起这么多家丁呢?

“这我又如何得知?”朱名世不悦道,这些蚁民怎么可能在他和同年的信件里呢,卢善元忙着拱手致歉。

朱名世倒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据说当时先帝最后一日前,把三位皇子交由太监带出,可惜均为闯贼所获,后又带去山海关。山海关一役后,三位皇子均不见了踪影,众人猜测是被吴三桂匿于军中,待时机成熟再恢复明室。”

“绝无可能!”卢善元插嘴道:“吴三桂已投靠建虏,不可能再藏着三位皇子!”

朱名世说道:“老夫也认为不可能,弄不好三位皇子已经被吴三桂为了避嫌给杀了。再说,建虏已经在北京称帝,岂能再容吴三桂掌权?”

“吴三桂早晚还是要掌权的,建虏就那么一点人口,最终肯定是要靠投降的明兵明将的。听说北方已经要求剃发了?”卢善元对这一点是很肯定的,可以说满清能统治华夏这么多年,主要还是靠的汉人。

“是啊!孙之懈这个龟孙,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书请求剃发,简直是我辈读书人的耻辱!”朱名世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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