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算是比较开明的人,倒也没有过人拘泥,倒是郑遵谦说道:“哈哈哈,要女老师还不简单,有一个地方很多女人都是识字的。”
郑遵谦的话倒是引起了卢善元的兴趣,没想到丁汝章瞪了郑遵谦一眼后,郑遵谦打死也不说了。
早饭是馒头和稀饭,配菜是本地咸菜,味道也还尚可,江浙一带倒是很常见的早饭,几个人也不挑剔,一人拿了两个馒头吃了起来,看到徐世威吃完后东张西望,卢善元说道:“徐兄弟应该没吃饱吧,可以再去拿几个,我们这里是无限量供应的,吃饱为止。”徐世威尴尬的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去再拿了两个馒头,他今年十七岁,正是能吃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他老子还在细嚼慢咽。
转身望去,战士们也都吃得很快,而且也吃得不少,徐孚远笑着说道:“半大小子吃突围老子,卢大人养着这么多小伙子,可不要给吃穷了。”
卢善元苦笑道:“是啊!平均一个兵一天要吃掉三斤粮,一个月要吃九十斤左右,确实我都给吃穷了,只能想办法多赚钱。”由于肉食的缺乏,粮食就吃得多,加上战士们训练量大,消耗大。而且总有一些人特别能吃,就象陈余,刚来的时候一顿就可以吃两斤粮,简直是亮瞎了卢善元的狗眼。
整个永康市场上肉食的供应是远远不够的,只要部队采购一次,市面上的肉食就要短缺好长时间。现在后勤部建了几个养殖厂,不过还没有产出,部队的食物还是以粮食为主。
“这位可是徐闇公徐伯父?”这时突然一个少年战士来到他们面前说道。
看着眼前的少年,徐孚远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了,不禁问道:“我正是徐孚远,你是?”旁边的徐世威仔细辨认了一下,吃惊的说道:“你是王立度?”
“正是!家父王同庚,前年我随同家父与伯父在绍兴有一面之缘。”王立度恭敬地说道。,随即转过头来对徐世威说道:”世威兄,想不到在永康我们又见面了。“
“你为何会来参军,汝父知道吗?”徐孚远吃惊的问道,王立度可是官宦之后,怎么会自贱参军呢,而且看上去也只是普通的一名小兵。
“在下也禀告过父亲,父亲也同意了。”王立度恭敬的答道,这里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王同庚从来没有说过同意这句话,只不过没有阻止罢了。
徐世威眼前一亮,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王立度要去参加训练了,聊了没几句就告辞而去。徐世威送他出去,只见王立度朝他拱了一下手,小跑着向校场上的队伍而去。
校场上的队伍已经整齐的排列好,这就是一天中最难的站军姿训练,训练时间是半个时辰,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夏天,顶着大太阳站上半个时辰可不好受,但徐世威看了一刻钟后却发现这些小兵却个个站得笔挺,没有一个人乱动。
要知道这样年纪的小孩正是最要强的时候,处处都要表现自己快要成为男子汉了,都会以男子汉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如果不坚持住,不但自己会受到人们的耻笑,还可能连累整个班受到处罚,虽然处罚并不严重,只是打扫厕所、洗袜子之类的,但谁又会在这个年纪承认自己差呢?真的有不合适的也已经被淘汰转到了差生班。王立度的班里、他在学堂的同窗都有人被淘汰转到了差生班,差生班的军事训练进度会放慢一些,标准也低一些,相应的文化学习任务就要重一些。
站完军姿后,稍稍休息片刻后喝了一些水,就又投入到了队列训练中,队列训练相对站军姿要好受一些,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其实还是很难的,徐世威看着他们枯燥的走来走去,偏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之间想起,他看了这么久了,父亲他们呢?
原来徐孚远出来看到徐世威在那里认真的看着训练,心里冷哼一声。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是个生员,在制艺上也有了一定功底,偏偏喜欢谈论军事和武艺,当然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谈,但总会有人把这些事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徐孚远是个豁达之人,他本人并不介意儿子弃文学武,但作为家长的他肯定也不会主动让儿子弃文学武,文贵武贱是现实存在的,他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去干低贱的行当,现在时局艰难,处处都是兵灾、匪乱,熟读史书的他自然知道天下大乱近在眼前,从武说不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但这得儿子自己提出来,他是万万不会提的。所以他示意不用管徐世威,让卢善元带着他参观了军营。
整齐、干净的军营让几个人大开眼界,军营里的房子整齐,道路干净,但更让人惊奇的是宿舍里的整齐程度,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甚至连牙刷头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让人感觉有强迫症一样。
丁汝章跟在卢善元后面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以前只是觉得卢善元有些特别,但哪里特别却并不知道,通过这会观察他突然发现,原来卢善元的所有行动都是一板一眼的,走路姿势跟那些兵的姿势基本想象,每一步的步频和步距都是一样,只要站着必定是昂首挺胸站得笔直,就连两只手放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他回想了一下,自从认识之后,卢善元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规矩的,不像别人那样随意,忽然知道卢善元练兵就是按自己的样子复制出来的。
忽然感到丁汝章盯着自己,卢善元转过头以询问似的目光看向他。丁汝章灿灿一笑,说道:“卢兄弟,所有的东西都这么一板一眼的,你就不怕把士兵们的天性给磨灭了?要知道每个人的天分不同,有人精于骑射、有人精于武艺、有人精于谋算,你这样练出来的兵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时可出不了将材啊!”
卢善元一愣,想了想后说道:“将材本来就是战斗中磨练出来的,不可能是训练出来的。当兵最重要的特质与百姓不同,那就是纪律,也就是说一切行动听指挥。试想,如果一个兵武艺很高,但就是不听从上官的指挥,那又有什么用呢,甚至对于军队来说还是个祸害。新兵训练练的不是将材,而是普通士兵。如果普通士兵都当不好,那也不适合当将材!”
其实卢善元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后世的军队中,将领可以说是重要也不重要,有了集体决策体制后,将领的作用被大大限制,虽然一个优秀的将领能给一支部队注入一些精神的力量,但其作用并不是不可或缺的。而领导人也并不很希望有一个强势又有威望的将领,这种将领如果在一支部队呆的时间长了,其对部队的控制力可能会超过领导人,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丁汝章对卢善元的回答不是很认可,古往今来大部分将领都是因为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决断力才会赢得战斗,将领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而且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特别遵守规则,善于出奇制胜,如果能在某些战斗中以弱胜强,那才是真正的好将领,当然他暂时不会去反驳卢善元,毕竟他还没完全加入义勇军。
参观来到校场,见到徐世威还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部队训练,不过此时他已经不在看新兵枯燥的队列,而是在看战兵们的训练,这可比新兵训练有意思多了,有在训练刺刀的,有在练体能的,有在练跑跳的。
见到自己老子走过来,徐世威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目光,走到父亲面前行礼。“喜欢这里?”忽然听到父亲问道,徐世威下意识的点点头。徐孚远说道;“那你求一下卢大人让他收留你吧!”
“可是,父亲.......”徐孚远打断了徐世威的话,说道;“就南都那帮人现在还在争权夺利的德性,就江北四镇那些人跋扈的样子,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长江,倒是卢大人这样练兵颇有新意,你且在这里学学,学成后也可回家组织这样一支新军为国效命!”
徐世威看向卢善元,父亲说得这么直白,他只是留在这里学习练兵之术,最终还是要回到家乡组建新军,但这样的条件卢善元能让他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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