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卢善元把三姐抱回去时还余怒未消,二十来岁的三姐看上去又黑又瘦,就象四十岁的人一样,可见平日里的日子过得有多苦,而那父子俩却只会悠游度日,全然体会不到三姐的苦。
卢招娣看到三姐的样子后痛哭起来,可怜的三姐还会想起家里两个男人没人做饭了,更让卢善元心里发恨,他出去找到厉江夏,叮嘱如果他三姐夫来了后就让他去砖瓦厂或水泥厂去干上一个月的活再说,原本想让他来教书的事根本就不提了。
请了医生看过之后,二姐夫也回来了。他被卢善元安排到一家与张灵儿合开的新店中,近些日子正在为开张做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平常都是很晚才能回来,今天不知何故回来得这么早。
“小弟,店里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选了日子是后天开门,但商品还没送过来,问了厉江夏说是还没准备好,小弟是不是催一下他!”
“不用催,老厉做事一向靠谱,肯定不会误事的。二姐夫,你说我让三姐跟三姐夫和离你觉得如何?”卢善元此时心里还是念着三姐的事情,实在是心里堵得慌。
“小弟你糊涂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有和离的,你是看那些小说看的吧?只有休妻,哪有和离?”三姐夫的话让卢善元很是吃惊,虽然他对古代婚姻制度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和离作为婚姻制度的一部分唐宋时就大量存在,而且应该是合法的,为何到了明朝又没有了呢?不过三姐夫不知道也正常,和离的事确实应该不多,还是去问一下郁方经,这家伙对大明律精通得很,应该知道律法上是怎么规定的。
趁着天色未黑,他匆匆赶到县衙,一般此时郁方经都在衙内。果然朱名世兄弟、郁方经都在县衙内坐着,似乎正在商量什么大事,见到卢善元过来,朱名世招呼道:“卢大人也得到消息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话让卢善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消息呢?卢善元两手一摊,说道:“什么消息?我只不过是找郁师爷打听点事情的。”
“朝廷最新任命消息,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马士英加东阁大学士。廷推时张国维大人为吏部尚书,但吏部尚书改为张慎言,张国维仍为戎政兵部尚书兼管京营。”郁方经说道。
“哦,那太好了,那王氏兄弟正在史阁部手下效力,恐怕大人所谋之事定是万无一私了?”卢善元高兴地说道。
“卢大人高兴过早了,据王兄所言,那马士英曾带兵进宫,隔了两天,史大人进宫自请带兵入驻江淮,恐怕此时都已经北上了!”朱名世忧心忡忡的说道。
“啊,这么快,那不是笑话吗?朝中大臣任命是可以随便更改的吗?”卢善元奇怪的说道。
“可不是吗?外敌未却,朝中却只顾着争权夺利,老夫深以为忧啊!”
对于这些人事任命,卢善元在后世也并没关注过,只知道弘光帝在位也就一年,南京就被清军占领了。而史可法在扬州英勇就义,并且有了著名的扬州十日,这却是卢善元知道的。不过此时他可没能力去插手朝廷,只得安慰了朱名世几句,
“朱大人,我想还是分两步走,上次郁师爷去杭州搭上了杨文骢的线,我们这次也可以让郁师爷去一趟南都,尝试着走一走这条线。另外,令弟可以先行代理主簿职务。朝廷如此荒唐,还不定能坚持多久呢!”
朱名世眼前一亮,说道:“如此可行?”
卢善元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可行!永康地小民贫,又有多少人关注呢?也不知要过多久朝中大佬才会想起永康的缺额,倒不如朱大人自己决定县中事务,只要不出岔子,朝廷又如何会追究!”
卢善元的话让朱名世恍然大悟,永康实质上早已被卢善元控制,他也只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好在卢善元并无插手县衙的打算,政务上也干涉不多,那些卢善元派来的吏员也只是处理日常事务,一些大事总归还是很尊重自己的,自己任命一下弟弟整个县里也没有人会反对。
想到这里,朱名世当即让郁方经准备跟张灵儿进京活动,却见郁方经虽然答应下来,但似乎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禁说道:“天如,有话就说,你我相伴多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郁方经看了众人一眼,鼓足勇气说道:“东翁、卢大人,典史这个职位此时还空缺着呢?”
朱名世与卢善元对望了一眼,哈哈一笑:“天如,你想谋这位置就直说,以你我的关系我还会不答应吗?你这次去京城把这事一起办了!”
郁方经大喜过望,虽然典史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平时还没有当师爷来得威风,但自从俸?改革后那就大不一样了,典史是参九品官的,每年的傣?可比当师爷要多得多了,而且这是堂堂正正拿的钱,一点都不用害怕。
卢善元趁机提起了和离的事情,没想到朱名世和郁方经两人的回答都是一样,国朝以来和离的基本没有,反正他们两人都没听说过,这让卢善元非常失望。
“卢大人,听说你夫人已经身故,并不需要和离啊!”郁方经奇怪的问道。
卢善元把三姐的事情给二人说了一遍,恨恨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三姐过得实在太苦了,三姐夫就是个大混蛋,昨天我如果见到他,说不定当时就把他给宰了!”
“卢大人,和离也不是不可,但其中有个关节估计你并没注意。和离需要夫妻二人认可,听卢大人的意思,令姐并不同意和离啊!”郁方经说道。
“算了,等我从金华回来再说吧!郁先生,明日我们在西门集合出发,我让张二小姐给你备辆马车!”这点也是卢善元郁闷的地方,即使三姐在夫家做牛做马,但却从没一丝要和离甚至离开的意思,恐怕从法律上此事还真不易办理。
此次去金华,卢善元带的人不少,除了一队护卫外,还有各类人员,包括窑工、铁匠等,其中负责过玻璃窑、砖窑、水泥窑建设的应永生师傅和铁匠头子王大有也被一起带上。
应永生将作为宋应星的助手着力研究和改进钢铁炉的设计和建造,到时也会留在钢铁厂当厂长,而王大有则是被派来提些建议的,钢铁厂一旦投产,他就会回永康继续研究他的步枪。步枪了研究已经步入了瓶颈期,最大的问题是寿命达不到卢善元的预期,根据压力测试的结果,滑膛枪的寿命只有二百发,而好不容易造成功的两把线膛枪寿命更只有不到一百发,而且这个寿命还非常不稳定,离差系数太高,这样的枪支对后勤要求太高,对战士们的安全风险太大,并不是很适合实战。
当然壁管加厚后可以提升寿命,但也造成重量过重并不适合拼刺刀,以卢善元的估计还是因为钢材质量不过关,手工打制终归工艺上还是有缺陷,现在又没有能力进行无损检测,还真是一个大难题。目前王大有造了有几十枝枪,也只能供侦察队的战士练练手,距离大规模装备还差得远。
队伍走到武义茭道,停下休息,忽然有几人过来跟应永生打招呼。原来这些人是上次在孝顺俘虏后安排在砖瓦厂干活的,他们的劳役期已满,此次被放回家。
“金元吉,想老婆孩子了!”看得出来应永生跟他们的关系不错,还开起了玩笑。
“呵呵,是想了,都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我儿子长成什么样了!”金元吉看上去憨厚老实,傻笑着说道。
“是该见见,你这次回去还回来工作吗?”应永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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