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善元大喜,也顾不得卢招娣,拉着厉江雲就向外走去。来到军营,侦察排的宿舍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见卢善元过来,纷纷笑着给他让开了路。

只见徐复生正坐在中间悠闲地喝着茶,旁边坐着一个年轻村姑低着头,紧紧挨着徐复生。陈阿福正巴巴的在旁边拿着水壶,似乎想从徐复生那里听到什么。

见到卢善元进来,徐复生连忙站起来行礼,卢善元上关几步,一把抓住徐复生的手,紧紧握住,询问经过。

徐复生润了润喉,兴奋的讲起了事情经过:原来那日他被打入小溪后,开始还挣扎几下,不久就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却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

原来坐在他旁边的村姑名叫周银花,那日清晨照例到河边洗衣服,却发现河滩上躺着个人,原本胆小的她那天突然善心大发,大着胆子上前看了看,却发现徐复生还残存着一口气,于是就把她父亲叫来,没想到她父亲却认得徐复生,两人合力把徐复生抬回家,徐复生伤势很重,又在水里长时间泡着,这一养就养了将近两月,最近终于可以下地行走。

“知道她父亲是谁吗?就是坑下村那个老汉,没想到在水中漂了几十里,最终却在那里上岸了!”徐复生感慨的说道。

卢善元马上想起了在那个小山村烤火的情景,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匆匆路过的一个小山村,一个朴实的乡村老汉,不料却成了徐复生的救命恩人。

看着徐复生与周银花相互之间的表情,卢善元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已经看对了眼,就是不知道周老汉怎么会同意徐复生带走她女儿的。

他所徐复生拉到一边私下问了问,徐复生的回答还挺有深意的:“那日躺在河滩上,本来我的魂魄已经快飞出去了,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又把我拉了回来,那时我就想,这只小手就是一辈子想牵的手。呵呵,岳丈大人爱财,刚好那天我怀里还有二十两银子,我都给了他,他就同意银花跟我了。”

听了徐复生的诉说,卢善元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幸运,过程虽然离奇,结果却很好。“既然把人家姑娘带来了,那就早点娶了人家。正好陈余也带了个媳妇回来,干脆一切从简,明天我们就组织个婚礼,你们两一起办了吧,也算有了个名分。”徐复生自然求之不得。

话说得简单,事情却很复杂,目前军营都是集体宿舍,暂时虽然能腾出两间来给陈、徐二人办婚礼,但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战士们都到了年纪,慢慢都要步入婚姻殿堂,如何解决家属的住宿问题?又如何解决部队的封闭性问题?不管如何,部队家属的住宿问题必须提上日程,否则一旦真的大面积婚姻来临,再想解决就来不及了,而且现在的部队也不能以后世全封闭的部队相比,那个时代军嫂都是在社会上有工作的,是独立女性,而这个时代的女性大部分都得依附于男人生活。

不管如何,成婚后的军人必须要建家属房,至于地点,卢善元也有了想法,江南大片河滩地,一直到金胜山这一块,可以建大批住宅,当然这要在永康城吸引足够多的人后才会展开。

家属房卢善元并不想当作福利房分配,而是采用商品房模式,统一规划统一施工,建成后定点出售,并到新成立的银行借贷,长期贷款其实有利于人员的稳定,不管是士兵还是工人,当拥有了固定的住所、稳定的薪水、长期贷款,再把家属接过来后,就会形成一个稳定的群体,而这个群体就是自己最强力的支撑。

但在南岸建房目前存在两个无法克服的难题,一是南岸都是河滩,显然在洪水季都会被淹没,二是城里到南岸没有桥梁,只有一个叫西津渡的渡口供行人过河。不过现在水泥已经开始量产,可以尝试利用毛石混凝土建桥墩,至于桥面可以木制,也可尝试利用竹筋混凝土。

房屋的修建也可以利用竹筋混凝土和红砖做骨架建一些两三层的房子,再配上排水排污系统,一定要建成相对宜居的小区,逐步吸引县里的居民前来购买,以解决资金缺口。

这样看来,成立一个专业的建筑施工队伍就迫在眉睫了,这支队伍采用新型建筑方法和理念,一定要提前准备和培训,而培训人员只能是自己,偏偏卢善元虽然看得多,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接触过建筑行业,只能传授有限的知识,其他还是要靠建筑施工人员自己摸索。

想到这里,卢善元决定立即行动,第二天先去花街的水泥厂视察了一番,果然,厂里已经开始试生产了,生产出来的水泥质量也还算可以,据厂里人员的说法跟石头差不了多少,不过在全人工的生产条件下,产量就有点不够看,每天的产量只有一百石左右,而现在厂里的投入包括材料设备人员工资已经超过两千两。

砖瓦厂的情况也差不多,每天能生产个一万块左右,前期生产的都被军营消化了,生产至今没有产生过一文钱的效益。但卢善元对这两个厂还是比较满意的,前期的投入其实并不大,特别是工人基本采用俘虏的情况下,人工支出极少,但六个月的劳改期已经过半,后面要留住这些成熟工人就需要优厚的待遇了。

卢善元心里默算一下,如果要建一座宽十米也就是差不多三丈的大桥,每个桥墩需要着不多五万斤水泥,如果造混凝土桥面,由于没有钢筋也没有相应的技术,桥墩得加密,估计差不多要建30个桥墩,这就是水泥厂五个月的产量了。桥的梁和板差不多也得50万斤水泥,加上引桥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用量,又是两个月的产量没了。卢善元咬咬牙,吩咐再建一条水泥生产线和红砖生产线,这些必要的投资肯定得先考虑在前面。

建桥、修河堤、征用土地建住宅区这种大事肯定得跟朱名世好好商量商量,卢善元马上赶回县衙,一路上尽在想着如何说服朱名世,没想到对于建桥修堤朱名世比他还热心,不但完全赞同卢善元的计划,并表示县衙负责寻找建桥大匠及募捐,看那架势,恨不得卢善元第二天就开建。

等到与张灵儿说了此事后,张灵儿怪异的看着他,说道:“卢大哥真是不知?如果修了桥,朱县令就名垂史册了,肯定是会记进县志的。再说,搞了募捐后,也带着那些捐款的乡绅和土财主的名字刻在碑文上被人永世铭记,那些人还不得给他点好处。这名利双收之事,朱县令当然积极得很!”

卢善元恍然大悟,修桥铺路向来是官员德政,后世是大政府社会,百姓感觉不大,而这个时代却是小政府社会,政府稍稍做出点成绩就值得百姓歌功颂德,甚至就算是贪官在德政之下也会被美化,上司还会记功,一举数得的好事,朱名世当然要积极参与。

想通这一节,卢善元就想着如何去利用朱名世的这一态度多争取点利益,一时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你这么急想修桥,该不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吧?”张灵儿的话打断了卢善元的思考。

“造房子卖房子,拉动投资和消费。”卢善元脱口而出,看着张灵儿迷惑的眼神,卢善元补充道:“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用一百两的成本造房子,卖两百两,买房子时可以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付全款,我们净赚一百两。第二种是首付一百两,再贷款一百两,这贷款一百两总共要还两百两,分二百个月还,每月还一两。你算算能赚多少?所以,上次考虑的银行贷款问题就全部解决了,再也不用担心银行里的钱贷不出去的情况,这一部分是净赚的。”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来到江边,张灵儿听了卢善元的话,怔怔看着江对岸,一时也想不出江边那块荒芜的土地,如何会变成卢善元口中的宝地。

卢善元还存在自己的想象中,继续说道:“二小姐,你看,只要我们成立银行,每天只要躺着就能赚钱。到时候,江对岸我们再建些厂,吸收一些工人,每个月发二两银,夫妻二人至少能领到四两,到时候我们零首付卖房子给他们,一个月还二两,剩下二两生活绰绰有余,稳定的生活会造就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我们的银行只要赚他们的钱就行了!”

此时张灵儿的脑子已经一片糨糊,根本想不出来这发银收银怎么就赚钱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不发一言。

卢善元正说到兴奋处,转头却见夕阳正照在愣神的张灵儿脸上,洁白的面容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墨绿色的裙裾在微风中飘舞,就象画中人一样看着远方,一下子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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