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升一下子蔫了,卢善元暗暗好笑。最近几天朱升连战连胜,心态有些膨胀,再加上跟别的队长接触多了,一群男人在一起聊女人聊多了,自然会显得猥琐一些。

约摸一个时辰,许都陪着张二小姐走了出来,几人在门口行礼作别后,许都突然说道:“派两人护送张小姐回府,一定要安全护送到家,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提头来见!”

朱升一愣,偷看了福伯一眼,只见福伯不屑的看着他,转过头来说道:“善元和一奇,你们俩人送张小姐回府!”看到许都狐疑的看着他连忙解释道:“老爷,善元的武艺不弱于我,人也机灵。”

许都对卢善元还有些印象,虽然看到卢善元和胡一奇都比较瘦弱,但想到此去危险不大,还是点头同意,转身与张二小姐告别。

张府在东阳城内,大约有四十里的路程,此时动身天黑前勉强能够赶到。众人也不敢耽搁,如果不能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会凭添诸多麻烦。

一行人中除了福伯和马夫外,另有两名护院,这两名护院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是长期习武之人,与卢、胡两人还未成年的小身板相比,看上去要可靠得多。

一路上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估计大部分也都是进城的。路上大家话都很少,卢善元发现这个时代的人步行能力都很强,有几个挑着担子的人依然健步如飞,胡一奇看着瘦小,但走起路来也很轻松。

走了大约三十余里,来到了两山之间,道路收窄,太阳落在山后,温度好像一下降了下来,微微流汗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原先走在一起的人已经渐渐变少,只有前面几十步两个挑着担子的小贩。

山道上吹来一阵山风,凭白的增添了一阵寒意,道两旁树影重重,除了风声只听得到马蹄声,这是一段不算陡的坡道,马夫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马边驾驭以减轻负担,但马儿的喘气声还是变得粗重了起来。

“唉!你们俩人去推一下车!”福伯的声音突然响起,卢善元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是对自己说话,连忙招呼胡一奇搭上车身,在低头推车前的一瞬卢善元扫了一眼上面,见那两个小贩已经爬到顶正放下担子歇息。

马儿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推车也不算费劲,忽然卢善元涌起一股不安感,那种感觉就象有一次野外生存时碰到猛兽一样,他不由自主的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小贩把扁担拿在手里正面对着马车,他瞬间明白那两个小贩不怀好意。

正常挑担人休息时会把扁担放在箩框上,绝对不会把扁担握在手中,而且这两个小贩一左一右在道路两旁,完全堵死了道路。卢善元往山道两边扫了一眼,一阵微风吹过,枯黄的草丛中现出一些黑色,卢善元暗道不好,显然山道两侧有人埋伏在那里。

此时前面开路的两个护院已经接近坡顶,这时那两个小贩突然出手,两根扁担狠狠从两边袭来,毫无防备的两个护院显然中招了,硬物击中肉体的声音和护院的惨叫声接连传来,而两匹正在爬坡的马一惊之下一下停住了脚步,让在后面推着马车的两人忽然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卢善元顾不得观察战况,沉下肩膀顶住了马车。

卢善元听到马车里的梅香的尖叫声,伸头一看,只见梅香的头缩了进去。此时马夫快速从身边跑了下去,而两匹马已经站定了身子。

“一奇,你顶着,我去前面帮忙!”两个护院已经倒在地上,从两侧窜出的歹徒举着明晃晃的刀子正向他们砍去。

顾不得听到胡一奇答应,卢善元抽出身后插着的哨棒向上跑去。“叮、叮”的声音传来,倒地的两个护院危难之中挡住了砍来的刀。

卢善元心里一松,只要护院还有一战之力,那己方还有机会。但紧跟着两个护院又发出了惨叫声,那两个小贩的扁担又击中了他们,其中一个护院的刀也被击落,正对着他的歹徒挥刀砍下。

卢善元顾不得多想,以哨棒当刺刀刺了过去。那歹徒的刀还没落下,胸口已受了重重一击,一下萎顿倒地。

另一名歹徒的刀刚刚落下,那名护院显然被扁担重创,举起的刀软弱无力,被那歹徒的刀击落后刀势不减,重重的砍在胳膊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叫声在山谷中回荡。

卢善元大喊一声“杀”一枪刺了过去,那人来不及抬起刀,伸出左手一挡,但卢善元这一枪力气极大,把那人刺出了好几步,紧跟着那人也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两声惨叫惊天动地,一直在山谷里反复回荡,显得怪异无比。

此时一个小贩把倒地的歹徒拖走,而另一个小贩的扁担却狠狠的向卢善元砸下。

扁担来势凶猛,卢善元来不及把哨棒收回,看着扁担来势往边上一躲,那扁担收不住重重砸在了护院的腿上,这一下砸得够狠,卢善元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护院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卢善元不及多想,哨棒一横,扫在了那小贩的腰间,小贩闷哼一声,腾腾的退了几步。

另一个小贩抄起扁担就想冲上来,被刺中胳膊的那名歹徒伸手拦住,大喝一声:“点子扎手,走!”

那小贩恨恨的盯了卢善元一眼,背起倒地的歹徒转向就走。另两人正对着卢善元缓缓后退出十余步后,快速向山下走去,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山谷中的回声渐渐散去,只剩下了两个护院的哼哼声,在黄昏的山道中显得特别清晰。

“徐师傅、王师傅,你们怎么样?”耳边传来张二小姐的声音,梅香脸色苍白的站在她的身边,福伯也从草丛中爬了出来,但卢善元发现他的两条腿还在瑟瑟发抖。

“小人的两条腿都废了!狗日的,终日打雁没想到却被雁啄了眼!小人有愧啊!”徐姓护院忍着痛回答道。

王姓护院也跟着回答道:“小人左腿折了!”

山道上一阵风吹过,天色好像也随风而暗了下来,卢善元知道不能再耽搁,一行人中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两个动弹不得的伤员,两个外人,还有一个惊魂未定的福伯,他大声说道:“二小姐,天色已晚,两位大哥也不能动,看来我们得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张二小姐还没回答,福伯随即接口:“不行,不行,万一那帮天杀的又过来怎么办?”他的话语中还透着恐惧。

“不然,他们应该没胆子回到这里,倒是可能会在前面埋伏暗算,黑灯瞎火地冒着危险赶路,还不如以静制动。再说了,两位大哥走不得路,我们也不得不留下来。”卢善元冷静的分析道。

“那不行,我可不能留这里!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如何是人呆的地方。”福伯显然是真的害怕了,就想着早点离开这里,却没有思考如何离开。

“卢壮士说得不错,天黑了,我们往前走更危险。福伯,一切听卢壮士的吧!”张二小姐显然是个理智的人,还保持着基本的判断能力。

张二小姐的话终于让福伯冷静了下来,嘴里还在小声的骂着抛下众人逃走的马夫,手上却麻利的把马车赶上了坡顶的平地。

卢善元指使胡一奇到山坡上砍些干柴,自己则先给两个护院处理伤势。徐师傅肩膀的刀伤不深,但左大腿、右小腿都受重创,估计是骨折了。王师傅要好得多,检查了一下,只不过是左小腿肌肉受损,经过一阵疼痛后已经能够站立。

卢善元把伤口绑扎好,又用树枝固定住骨折处,终于在天黑前处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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