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问:“不知钱大人可给出了底价?”

张照明说:“不瞒兄弟,大人给出一百两,说一两也不能再多。”

姜山笑道:“张大哥,那我也给大人开个价码,五百两,一文也不能再少。”

张照明听后有些气馁,苦笑说:“兄弟,你知道做哥哥的嘴笨,你开这么个价,真不知能否为你争取到。”

姜山笑着说:“张大哥,林小姐官宦之家,身份贵重,又貌美如花,可谓大富大贵的命格。若身怀此等命格的人,她的安危,钱大人都不愿花上五百两来保护,那我们这些人的安危岂不一文不值,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去保护林小姐做什么。”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来饭菜,张照明正好未吃午饭,同着姜山等人将饭吃了,匆匆忙忙告辞。

媚娘、姜山送走张照明,回到楼上,十人围桌而坐,寂静以待。除了偶尔起动一下茶水,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张口说话。生怕思虑不周,说出来的话有欠考虑,伤人不利己。

常言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事实并非如此,无情未必真豪杰,有情未必弱丈夫。

媚娘一门心想要嫁给乐忠,绝不是因为乐忠怎么的怎么的好,怎么的怎么的优秀。只因她知道,乐忠心里早已有了她,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或亏欠她,才不愿意接受她。对她来说,这是一份让她极力渴望、且极度放心的忠诚,她渴望一生都能拥有它,从而想获得这个男人的爱。

瞧着乐忠半脸左右不是,半脸进退维谷,她心里极不好受,心有不甘、情有不愿地说:“乐忠,咱两今晚成婚吧。你能陪我几日算几日,尽到丈夫之责。成婚后,只要你还活着,心里还没放下我,我就守着你回来,尽到妻子之情。”

这么好的声音,搁到哪个男人的耳边都好受来着。

乐忠听着极为好受,却也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道眼睛眨啊眨的,很快就眨出了个眼珠闪烁有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今儿怕是已到动情处了。

媚娘见乐忠就想挤出眼泪,见着高兴,想着心疼。一时没照顾过来,笑容之花沾上了几粒小露珠,一经阳光斜照,露珠儿晶莹剔透,映衬得她那脸蛋儿美丽动人极了。

姜山见景色儿太美了,再看下去,就怕被感动了来,眼睛里也长出水珠儿。想着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应当高兴才对,果敢地起身,大声儿说:“大哥、大嫂,你俩今晚成婚,兄弟几个这就请客去。”

乐忠看着媚娘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哪敢说个“不”字,笑着说:“去吧。”

姜山欢颜一笑,喜声道:“好嘞!”随之手一招,带着其他七人出房间,下楼梯,出酒馆,跨上马背,出小镇,奔向每一个愿为这对新人送来美好祝愿的人儿,只为新婚大吉,天地同喜。

马蹄欢快,春风四起,轻拂山野一片片淡绿,勃勃生机蓄势待发,跃跃欲试。

张照明一路跨马狂奔,眼见太阳西落,回到府衙,于后堂见到知州钱大人。

钱大人见张照明热气腾腾一身,心受感染,热情地问道:“人找齐了?”

张照明近前回话:“回禀大人,人是找齐了,就是......”

钱大人好似性急,快语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张照明压低声儿说:“大人您开价一百两,那姜山却觉得有些少,物非所值。

钱大人说:“那他想要多少,明说了来。”

张照明缓缓说道:“姜山说,现在这世道不是很太平,离京城又路途遥远,如若他接下这档子差事,就得做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准备。万一路上遇上强敌,需要以死相搏,才能帮林小姐去除危险,就得毫不犹疑地以死相搏。”

钱大人说:“这是行镖者最基本的行业操守,有什么好说的。”

张照明说:“大人说的极是。但想到他们兄弟几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若真遇到什么不测,家人日后就无所依靠了。想着家人日后的生活,就想将一身本事买个好价钱,开价五百两。”

钱大人听后,愤然从椅子上起身,手指堂外,怒喝道:“区区几个贱民,真不知道他自己几斤几两了。保送一人,一百两银子算是抬举他了,还五百两。爱去就去,不爱去拉倒,你重新找人就是。”

张照明也觉得就该如此。可转念一想,自己当捕快这么些年,所见到的江湖豪杰,就姜山九兄弟本领好,讲信义,重情义,生死关头最是靠得住。为了免生那个万一,不仅能顺利完成使命,还能有命去有命回,事后还想得到大人褒奖,心想该尽力从中斡旋的好此事。顺着钱大人的心意,躬下身,唯唯诺诺地说:“大人说的极是。若让这些贱民讨价还价成功,成何体统。不过...”

“贱民”二字,钱大人自己说来,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在气头上,可能他是官,说惯了。但从张照明嘴里听来,却极显刺耳,听进心里,好有那么点有辱先贤教化。坐了回去,朝张照明冷冷地看了一眼,口气算是温和地问:“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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