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把光棍昌火痛打了一顿后,阿权书记就格外关心起邬家来。
大包干政策下来以后,经村支书的授意关照下,阿贵分到了临近灌溉渠的肥沃水田。在村民代表大会上,阿权书记还亲自推荐秋蝶作为小队妇女代表的候选人之一,后经村委班子的热烈讨论,在村干部的监督下,经“三公”的原则,秋蝶当上了村六小队的妇女代表。妇女代表的任务,就是协助好村妇女主任工作的开展,简单来说,就是做些通知本队适龄妇女放环、发放一些《婚姻法》宣传单的活,因而总能顺理成章地对秋蝶发放一些小工工资,参加妇女活动的补助也能把半天的补记一天。一年中每逢到了6、7月份油菜籽成熟的季节,邬家也能妥妥地享受提前榨油的待遇,就连阿贵跟邻居因为一脚之长的自留地的纠纷,阿权书记秉承着公正严明的立场,二话不说,也坚决地站在了他这边。
邬家自从得到了村支书一系列的照顾后,秋蝶手头的闲钱也攒了些,想着自家男人的身体能进一步得到医治,秋蝶心里就美美的。自从秋蝶当上了妇女代表,去村办公室的次数就增加了,阿权书记遇到她也能和颜悦色地聊上几句闲话。日子一长,她对村支书很感激,她觉得阿权书记并没有村里人说得这么狡诈蛮横,反而从他笑眯眯的麻脸上,似有一股慈父的感觉,反观那两只肥大的耳朵,就像是弥勒佛一样的宽厚仁慈,在烈日下让人有种想得到庇佑的冲动。
到了九月底,秋老虎的余热一点也没有减退。秋蝶刚把男人买来的几袋猪饲料放置好,身上已是香汗淋漓。她在院中的水井旁洗了个冷水脸,抬身就看见村支书阿权在朝屋里张望。“阿权书记,您怎么来了?”小女人赶紧跑过去开了院门。“秋蝶啊,我在看阿贵在不在,有一些事要和他说一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书记快进屋坐。”小女人热情招呼着,搬了把椅子。见阿贵家女人这么尊重自己,阿权很开心,咧开大嘴道:“秋蝶,听说去年你家进贼了,钱有被偷去吗?”“钱没有被偷……”秋蝶小声回答着,俏脸却涨红了。那晚的“春光外泄”,她一个未育妇女,面对着一个长者实在是难以启齿。阿权笑着说:“那就好。阿蝶啊,以后村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和我说,让我来教训他。经济上有困难啊,也尽管来找我。”小女人“嗯”了一声,头都低到胸口了,心里头却暖暖的。村支书阿权接着又说:“阿贵的病看好了吗?”“县里看过两次,钱花了不少,效果也不明显。打算攒够些钱,再去大医院看看。”秋蝶叹了口气,摆弄起衣襟来了。阿权缓了缓,说道:“蝶啊,叔也知道你从小没了爹娘,也吃了很多的苦,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叔见了也很心疼。现在阿贵又是这种况,真是难为你了……”小女人不响了,垂下头,一会儿眼泪竟扑簌簌地滴落下来。“这样吧——”阿权“忽”的一下,把一叠“工农知”塞进了小女人手里,“这些你们先拿去看医生,不够再和叔讲。”小女人忙一把推开了:“书记,叔——,这怎么能拿,我成什么人了?!”阿权硬是把钱塞进小女人手里,说道:“蝶啊,你年纪轻轻的,就打算一直把活寡守下去吗?什么人?!你当是叔的干女儿总成了吧?你看你这手,都糙成什么样了?”说着把小女人的小手给抓住了。就在俩人你推我让的僵持间,麻子阿权一把搂住了小女人的腰:“蝶啊,听叔的。到时把你的工作也安排稳当了,以后就不用再干这些粗活,让你的小手啊白白净净的……”秋蝶一阵的微颤,脑子里浑噩一片,想挣扎却又使不出劲,最终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阿贵有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麻子阿权历来和自家不对路,怎么现在当上村支书后反而对自家这么照顾,自已家没有一个人是党员的,他也图不上那张选票啊?还是他真有了“为人民服务”的觉悟?正当邬家傻愣愣地享受着阿权书记的“友善”时,村里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阿邬(乌)真是鬼,稻喝头口水。绿草头顶种,麻子脸上堆。工钿翻一倍,蝶儿翩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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