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人已经回不来了,留下的人要继续往前走,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为了孩子,为了父母,更为了自己。
只是这一刻,有多少人想通了呢。
与此同时,元朗站在城墙上俯瞰整个都城,内心的郁闷无法消散,他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为何皇上立元孝为太子。
城中的欢声笑语显得他孤独的可怜。
“殿下,今夜宫中设宴,您不去就罢了,还把下官喊来这里挨冻,殿下可否给下官一个补偿。”
“补偿?你还想问我要补偿,我都快气死了。”
“殿下...”
“得了别叫我殿下了,这又没有外人。”
“元朗,你看那女子,明明不喜欢那个花灯,可这花灯是自己的娘亲塞到自己手里的,再不喜欢也得拿着。”
“哪个女子?那女子吗,她是欧阳太傅的小女儿,我与她关系不错,你怎么这么关注人家,哦~你还没有议亲,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这么远都能看到她。”
“元朗。”
“嗯?被我猜对了,太傅的脾气可不太好。”
“我好像知道皇上为什么不立你为太子了。”
“为什么?”
“你!唉。”
“怎么了?”
“算了,走吧,吃饭喝酒,过年了。”
“走。”
元朗和钟书励穿梭在人群中,看着一旁刷杂技的人群,元朗扣扣搜搜的撒了一点银子。
“不是我说,元孝可比你大方,他从小就大方。”
“你也不看看他外祖家是干嘛的,国库中一半的银子都是他外祖贡献的,他当然大方。”
“是是是。”
“走,我们去看看面具。”
宫中设宴,皇上的孩子们只有元盛到场,皇后心情大好,这样重要的节日,元盛能陪着皇上,足以看到元盛的孝心。
“贵妃,怎么不见元朗。”
正在看表演的贵妃忽然被皇上喊了一声,心里有点不悦。
“元朗这么多年,除夕夜都在宫中度过,他今年想看看都城中百姓是怎么过春节的,这会儿啊,应该还在城中玩耍呢。”
“也好,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和三弟总喜欢在城中玩耍,那时候我们还没封号,出去总说自己是富家子弟,装出纨绔的样子,看见什么都想买回去,时间太久了,朕都忘了当时买的什么了。”
“臣妾记得呢,元澈三岁那年,皇上您就和三王爷一起,给我们的小元澈买了一个拨浪鼓,给臣妾买了一个发簪,臣妾一直戴着呢。”
“那发簪不值钱,你竟然戴了这么久。”
“臣妾忘不了,皇上您把拨浪鼓给元澈,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发簪,臣妾怎么会忘记呢。”
皇上被皇后感动了,一众宫妃都感叹帝后的情深义重。
“娘娘,您也装装样子吧。”
贵妃身旁的贴身宫女压低声音悄悄告诉贵妃,若是贵妃不装模作样一下,皇后又要说贵妃不懂规矩了。
“装什么,她才装,那发簪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十年不早就生锈了,没生锈也褪色了,你看那发簪新的跟元朗刚送给我的一样。”
“娘娘说的是。”
“这元澈和元孝不在总觉得有点冷清,元孝不爱说话,总是送朕一些小玩意儿逗朕开心,不知他在丰阳县吃的可好。”
皇上揉了揉眼睛,让大家继续喝酒继续奏乐。
年过的很快,丰阳县已经连续半月没有人再有瘟疫的症状了。这场瘟疫究竟是怎么引起的,是谁引起的,就不是元孝的任务了,只要始作俑者有人比元孝更位高权重,元孝就什么也查不到。
陈老爷像个充电宝一样,源源不断的给元孝送东西。
“陈叔,外祖为何又送了这么多东西。”
看着一车的粮食衣物,还有陈叔偷偷拿出来的银票,张天阳两眼放光,刚才还在想这没有物资了,中途还要找地方买。
“殿下,收下啊,这都不收下吗?”
“陈叔,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俸禄比从前多了不少,已经不需要外祖补贴了。”
“殿下,老爷说了,您是他唯一的外孙,若是您吃不好穿不好,他心疼。”
张天阳做主收下了这些东西,清点的时候,周令梅找到他。
“阳公公。”
“小梅,怎么了,你不是帮老钱收拾账本呢吗。”
“账本有一部分送回陈老爷家里了。”
“哦,那你去找春姐小桃,看你们一路上要带什么东西,这固城可不比丰阳县,对了,搬不动东西就找赵牛,他劲大。”
“你们...真的会带我走吗。”
“当然了,把你留下干什么,你都是殿下的小丫鬟了,怎么会不带你。”
周令梅听到张天阳这样说,这么多天的不安都消散了,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傻姑娘。”
只要元孝一走,新的县令就会赶来上任,到时候谁还记得周令梅,谁还记得周令梅的父亲为了全县的百姓散尽家财,周令梅的母亲为了百姓能吃饱饭遭遇土匪。没有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人太多了,他们也只是其中一个。
这种年代,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该怎么活下去呢,他把周令梅抚养长大,也算是让周县令和夫人安心了。
收拾好东西,元孝就准备启程了。
“太子殿下,末将就不护送了,城中事情还多,末将还需要善后。”
“赵将军,有缘再见。”
元孝是趁着夜色走的,他不习惯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总觉得灰溜溜的像逃走一样。
丰阳县已经能正常进出了,从前,官道从丰阳县穿过,很多人会选择在物美价廉的丰阳县落脚,县中百姓还能得到一份额外的收入。自从瘟疫一事过去以后,大家宁可选择会有土匪劫道的小路,也不愿意走这条官道。
看着背后越来越远的松阳县,张天阳和陈叔感慨。
“陈叔,你说新来的县令要多难做啊,经济重创就算了,人口还少了一大半。还得想办法增加收益,要不然城中的人就会想法设法离开,去外地谋生,更没人没钱了。”
“可这就是当官的要做的要考虑的,若是做不到,说明这不是个好官,别想了,睡一会儿吧,我们要快点走了,耽误太久了。”
周令梅在马车中睡的安稳,小桃和春姐给她披上厚厚的棉被。
“春姐,小梅的哥哥到底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呀。”
赵牛在马车里呼噜震天响,老钱抱着酒罐子喝的烂醉。
一切都像几个月前,那时候什么也没发生。
元孝看着身后的马车,事已至此,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好在,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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