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
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蛮兵也即将闯入林家院子,众人马上要同蛮兵一道下地狱的时候。田氏忽然发话,要他们离开,这让堂屋里紧张焦急的几人一下子被疑惑填满了内心。
“走?去哪儿?”林维向母亲提问道。
“从北边走。北边院墙边上堆了柴火,踩着柴火堆能爬到牛棚的顶上,这样就能翻过墙。一路往北走,跳到北边河里去顺流往东走。兴许你们能逃到东边山头那易教庙里,那里头的高人能救了你们。”
“娘,你在说什么呀?咱们不是说要一起死的吗?”林维与林幺姐弟俩已经略略猜到了母亲的真实意图,一个箭步冲到太师椅前跪下,抓住田氏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
“傻孩子,娘还能真的让你们送死不成。而且那蛮兵狡猾,就算搭上我们所有人,谁都没有把握能除掉这些人。你们趁乱逃走吧,我把你们养到这么大,个个儿聪明、有出息,够本儿了。幺啊,你去那庙里找一个穿黑白道袍的道人,他当年说能治好你的哑巴....”
“不,娘,咱们一起走。我们现在一起去后院等着,等蛮兵闯进来我们就点燃柴火,一起往北跑。”林维听不下去,打断了母亲的话。
“你以为蛮兵是傻子啊,那么好杀。再说,我这腿上的伤不轻,真要跟你们一块走也是拖累。”田氏语气平缓,就像素日里跟孩子讲故事一般,却有一种山崩难撼的坚决。
放哨的林叙伦听到堂屋里的哭声,也冲进了屋子里。林叙伦年龄不小,又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登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再言语,退回到大门口继续守门,心中定下的决心是绝不离开。
伏在母亲身上的林幺根本不敢思考发生了什么,只能用不堪用的嗓子发出咿咿呀啊的惨叫。
见二人一定要同自己一起逃走。田氏将手臂猛地从二人怀中抽出,一手一个揪住两个领子往上一提。林维与林幺仍旧跪在地上,背已经在拖拽下挺的笔直,换了一副跪坐的姿势。田氏伸手往林维的脸上打了重重一巴掌,后者浑然不觉疼痛,但哭声渐小。
“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当初要嫁人的时候死活不嫁,我们也就依了你,这种关头还要拉着你弟弟一块死吗?”
骂完了林维,又转向林幺:
“得亏还送你去学堂念了几年书,遇上事儿还是像个三岁的娃娃。快站起来!别哭了!拉上你姐赶紧走!”
说毕,田氏又招呼起旁边的田茂信:
“你过来,把这两个拉起来,带着他俩跑。一会儿起了大火,蛮兵往北追的脚步定会受阻,发现不了你们,你们就有希望能活。”
田茂信也对眼前的一切并无预料,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上前将地上跪着的两人拉起。林维的情绪此刻已经略有平复,林幺仍是一副捏愣愣的表情,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敢接受。扶着两人坐下,田茂信赶上了在老五搀扶下走出了堂屋的田氏。
“姑母,您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吗?”
“对,我和老五搬不动柴火,须得骗你们把一切准备妥当了再走。”
田茂信面对这么一位临危不乱、还能再以最大的可能为他人争取活命机会的英雄女子,心中敬佩难以言表。他想对此说些什么,但无论怎么组织言语,都不恰当,便索性闭上嘴。
“茂啊,你是个好孩子。你与叙伦同龄,他也明白道理。人都得去做自己最该做的事情。”田氏继续向田茂信嘱托着,语气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老五是个痴傻的,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就带着一并走了。虽说有些对不起她,但我觉得,跟着我总归更好一些。”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林叙伦正举着火把,警觉地注意着院外的动向。见母亲来了,立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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