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田茂信双手捂着头、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沙陀若望给他的那一下子，虽不致命，但也不好受。
只见他眼神空洞，迷茫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辨认了片刻后，他才发现自己在一处熟悉的室内，共处一室的其他人他大都认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是他的姑母。
“姑母！我怎么在这儿？外面怎么样了，蛮子呢？”见到熟悉的人，田茂信焦急地发问。他仍然感到眼前的世界有一些不稳定，是那一棍子让他脑袋受了伤，但他清晰地记得眼下宁余乡的危局。
“老二刚回来，说外面蛮子在挨家挨户的杀人。今天村东头聚集了那么多人，居然也拿这些人没有一点办法吗？”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田茂信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战斗开始之前他就晕了过去。想来是沙陀若望手下留情。醒来时就到了林家堂屋里，他是在场最不清楚大屠杀的人。
“他们把乡亲们都冲散了，死了好多人。大家往家里跑，他们就追着杀，杀到外面都没人了。现在又在挨家挨户的杀人。你跟他们交过手，知道这些蛮子的残忍手......”
林叙伦正在向焦急的田茂信转告刚才发生的事情，林幺突然打断了哥哥的话，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糙纸递到他面前。
“我不识字啊，”林叙伦脱口而出，“这里除了你没人识字，你写这些谁也看不明白，你就别添乱了。”
“你去把老四换进来，她识字。”母亲田氏再次打断了林叙伦。
“四妹妹，四妹妹什么时候学的认字。”林叙伦心中疑惑，但想到林幺确实看到了蛮兵闯入那户人家里的光景，便立即听了母亲的话。出堂屋换了老四林维进来。
林维刚开始学着认字不久，对林幺的话并不能完全看懂，但也能转述个大概。
“幺弟说他看到蛮兵不是在挨家挨户杀人，而是把人家里粮食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还绑了他们家的女人，光把老人和小孩子留在院子里不杀。”
转述完纸上的内容，林维也是头一次知道外面到底在发生什么。至于纸上后半段，林幺要求自己出去寻找亲人的内容，是一个字也没有转述出来。林幺见四姐姐也不帮自己说，急的给了她肩膀一拳。林维知道他的意思，态度十分坚决。
“你不能出去，就算要去找也是我去找，不是你去，你就跟母亲待在一起。”说罢，林维转向母亲，说道：“娘，我出去找吧。既然有二哥守着大门，我可以出去找爹他们。”
“谁都不许去，你们都知道外面的样子了，”田氏表现的很生气，“该死的早给杀了，没死的蛮兵也顾不上他们，忙着抢钱抢人呢。想把我女儿抢走，没门儿。闲着的都给我搬柴火去！”
“柴火，火，怕火。那些蛮子怕火！”田茂信的头晕还在继续，但听到田氏话中的柴火两个字，想起来昨夜偷袭营地时，大火烤的蛮兵的马匹失控，这才让他们几人躲过一劫。
“火攻，你是说我们可以用火攻？”见田茂信说上几句话就要缓上一阵，林维试图接上他的话茬，提出个办法来。
“攻？”林维的话让田茂信回忆起与蛮兵交手的记忆，其战斗力之强悍令人胆寒。心下否定了由己方主动发起攻击的可能，村东头的第二波大屠杀就是一个例子。田茂信说道：
“绝不能正面交手。他们怕火，我们可以躲在火后面。”这仍然不是个具体办法，田茂信向林幺询问道：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林幺扬起手臂指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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