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对突如其来的怪异变化疑惑不解,摸不清楚对面的蛮兵首领到底要干什么,先行动的是蛮兵。

只见方才同首领交谈的那位,以迅雷之势冲向幽州兵。并非为了正面冲阵,而是从边缘掠过。长柄大刀只在经过时挥出一下,站在最外围的一位幽州兵便身首分离。那蛮兵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穿过了包围圈的另一侧,从后方绕回到了首领身边。

只见那蛮兵将袍子往起一撑,自己从中钻出并跳下马。再将身上裹着的贴身兽皮衣服脱掉,露出精壮异常的上半身。幽州兵中,恐怕只有沙陀族出身的沙陀若望才能堪堪相比。

首领掏出一把精美的弯刀,约有一臂长。竖着刺入了蛮兵的喉咙,后者旋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你知道的,能留全尸已经足够幸运了。找人去处理了雪怪吧。)”首领知道只有沙陀若望能听懂他的话,便向沙陀若望说话。

这一幕给本就大受震惊的众人再添几分震撼。那残暴的蛮族兵为何先杀人后立即领死,剩下的其他蛮兵都躲到那么远的地方。甚至连刚才死了的那个,在袭击幽州兵时都只敢匆匆掠过。

刚才就是将婴儿从马车中抱出时,蛮兵慌张后退,又要求幽州兵去处理。甚至不惜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威逼。沙陀若望猜想那蛮兵许是害怕婴儿,因此不敢上前。他努力从灵魂深处挖掘词汇,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杀)”

“(你挑个异姓的去处理,伤不到你身上。)”

“(你...杀)”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沙陀若望只得再次重复方才的话。

“(你与北方人共事太久,忘了我们的语言,连神启都忘了吗?)”

“那蛮兵害怕婴儿,所有人,保护好孩子,”确认了猜想,沙陀若望立即向幽州兵下令,“那两个孩子是我们活着的唯一希望。”

见沙陀若望无动于衷,那首领向旁边另一蛮兵比了个手势。那蛮兵见信立即向幽州兵冲来,转眼间,又是一个幽州兵人头落地。同样,杀了一人后那人立刻到首领处领死,同样是被那把弯刀竖着插入喉咙。

局面被动到令沙陀若望接近发狂,自打他被幽州府的使节选中,接受地狱般的训练后从一众奴隶兵中脱颖而出,还未过这么大的委屈。几个蛮兵就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指挥使,我们怎么办?”林叙伦向沙陀若望发问。

“走,把婴儿护在中间,拉上马车,我们走!”既是答话,也是向兵卒们下令。说罢,沙陀若望又向蛮兵首领开口:

“(牛...羊…给...你们......放...我们...走)”

“(若望,你真的要这么帮北方人,与你的族人和你的神为敌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是劫道的蛮人,那牛羊都给你们了,也该放我们走了。”明知听不懂,沙陀若望还是大声朝蛮族喊到。

见众人要动,便又有一个蛮兵骑马冲过来,杀死一人后到首领马前领死。

刚刚试图挪动的幽州众兵便立刻停下了脚步。林叙伦也对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向沙陀若望说道:

“不让走?是不是要逼咱杀了他们害怕的东西?”

“这还用你说。”沙陀若望有些无语,生死关头还有人说废话。

“指挥使您是不是会说一点他们的话,要不您问问他们目的到底是什么,杀了孩子能换咱们走不?”

沙陀若望眼珠一转,准备再次向首领说话。就在他词到嘴边之际,那蛮兵首领的耐心完全用尽了,蛮兵的包围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合拢。

“(若望,我已决定自己做。)”

蛮兵首领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恐怖。在沙陀若望听来仿佛远古洪钟,正在敲打他的灵魂,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说毕,蛮兵首领骑马来到幽州兵眼前。首领左右手皆从袍子里钻出,两杆长枪分握于左右手之中。下一刻,他手中长枪刺穿了那两个白毛婴儿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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