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这样辱骂。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在安阳县主气势汹汹的瞪视和责骂声中,心潮澎湃。
他从小就知道,身为皇子,他没有任性的权利。所以,他做事圆融,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做每一件事都在权衡着利弊。
也正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他时时刻刻都在维持着皇家的体面,容不得自己有半分的差池。
而他身边的人也都在身份地位、规矩礼仪的束缚下,谨小慎微的活着。
就连他的父皇和母妃也都有身不由己、委曲求全的时候。
在他十八年的生命历程中,只有眼前的安阳县主,是个特例!
她随性张扬,肆无忌惮,她个性强硬,莽撞无礼。可偏偏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却让他觉得鲜活,灵动,动人心弦。
安阳县主骂完人,正等着夏宏扬反击,却没想到被对方突然变得灼热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正想问候一声是不是有病的时候,徐昌平开口说道:“县主稍安勿躁。”
云淑也适时的拉了一把安阳县主。
此时的云淑早就吓得脸色惨白了。面前的可是皇子、公主啊!县主竟然一点都不给人家面子!该说县主是傻大胆呢?还是真的不怕死啊?
安阳县主终于讷讷的住了口,等着看徐昌平要说什么。
夏宏扬也收回思绪,看着徐昌平,“五公子有话要说?”
“正是。”
徐昌平抱拳行礼,恭声说道:“殿下,方才以银簪试毒,虽未查出有毒的迹象。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公主的婢女就没往茶水中放东西。”
“或许,被放进茶水中的并不是毒呢?亦或许,那宫女根本就没往茶水里放东西,只是故意做出放了什么的假象,引诱县主的婢女出手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夏宏扬眸光微闪,看向徐昌平的眼神中满是欣赏。是个人才,可惜了!
能想到他想到的这些,足以说明徐昌平的智慧。然而,徐昌平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就听他接着说道:“当众下毒的可能性太低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下点无关痛痒的药粉,或者干脆什么都不下。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最好了。
“可是,公主此行、此举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猜,应该是为了梁小姐当初在顺安侯府受辱之事,给县主一点教训。
“话题转回下药一事上。既然要达成给县主一点教训的目的,那么,真的什么都不往茶水里面放,若是县主的婢女眼力差一点,或者注意力不在县主身上,没有看到那宫女往茶水里放东西,自然也就不会贸然出手打掉县主手里的茶杯了。
“这样一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那么还如何达成目的呢?
“所以,依我之见,茶水里面放了什么的可能性更大。诸如吃下后能让人拉稀、浑身发痒、或者长痘烂脸之类的东西。
“这样一来,就算县主的婢女没有出手,县主自身也会得到教训。区别只在于,县主得到教训的途径是自己受罪,还是看着贴身婢女受罪。”
此话一出,尽皆哗然。
“不会吧?还真的下了药啊?”
“我觉得徐五公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
“可惜了徐五公子这么个人了,怎么就伤了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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