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后,柳芸娘就进了书房,准备创作。
她想着柳父柳母的恩爱异常,可惜柳母早逝,两人阴阳相隔,不由湿了眼眶。
天妒红颜啊。
她坐在扶手椅上,构思故事的大纲,脑子不由蹦出来《孔雀东南飞》。
那就写个《孔雀西南飞》吧。
柳芸娘准备差不多了,开始废寝忘食的奋笔疾书。做喜欢的事情,时间就会过的很快,转眼几天过去了。
程德青每日都陪着柳芸娘在书房看书,看着柳芸娘浑然忘我,柳眉微蹙,不时咬着笔头发呆,暗暗好笑。
难道还要考个解元不成,要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么用功。
可几天过去了,柳芸娘仍然十分投入,程德青不由慢慢变为钦佩,想着自从少时考了秀才后,因母偏心,他委顿灰心,故意纵情于声乐,放逐自我,自诩风流人士,书舍的先生几次找来,他也无动于衷,少年的执拗以为这是反抗的好手段,然柳白兄“天生我材必有用”犹如一声棒喝惊醒梦中人。
人生无少年,青春不常有,总要做出点成绩来,方不负岁月年华。
小娇妻也是金堆玉砌,娇宠长大,历来女子嫁人,相夫教子隐退后宅,可她生机勃勃,不怕辛苦执意要做喜爱的事情,活得鲜活。
他很喜欢小娇妻这样。
程德青也抽出一本《易关义》,仔细研读起来。
书房一时静悄悄,只有轻微的翻书声,还有书写的细小沙沙声。
岁月静好。
二顺子在书房门口伸头伸脑,刘公子和小章爷还有几个小爷邀请二爷秋游,湖上泛舟,谈古论今,即兴作诗几首,算是个文人诗会。
如萍拦着二顺子,“日头还早,此刻勿要打扰,惊了夫人创作,二爷不会饶你。”
二顺子点头哈腰,陪笑道:“姐姐说的是,咱们夫人这一用功起来,可是咱家头一份了,二爷不说了,那是天赋,三爷可都比不上了”。
如萍捂嘴笑,:“可不是,我们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没这么用功过。”
这日,柳芸娘突然站起身来,舒了个懒腰,冲着如萍兴冲冲的招手,“如萍姐姐,快来,替我通读一下,哪里有错字什么的,请指正。”嘴甜如蜜,还似模似样的抱拳作揖。
逗得如萍翠儿两个都咯咯直笑。
如萍接过夫人的手稿,笔走龙蛇,好多错字,有的不会写,干脆涂了一个墨团,这个文化水平来写书,质量实在堪忧啊。
如萍坐着连蒙带猜,认真品读。
好半天了她狠狠吸了鼻涕,两眼含了两泡泪抬头,蹙眉看向夫人,:“夫人,我通篇读下来,故事是十分感人,焦仲卿和刘兰芝情比金坚,可惜劳燕分飞,实在太可怜了,还有那焦母,实在是可恶,棒打鸳鸯,我气得都要咬碎了牙,可是夫人您这字写得真不行啊,还有这么多错字,哎。 ”
柳芸娘尴尬的很,笑道,“你哭成这样,看来有戏,可见我爹当初让你读书识字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快帮我誊抄一份,我好送去书铺。”
翠儿和如萍两个哭笑不得。如萍认认真真的用毛笔誊了一份,字迹娟秀,工工整整,柳芸娘大字练过,写得也凑活,用毛笔写小字就费劲了。
未时三刻,主仆三个匆匆换了衣饰便坐了马车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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