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知道刘晗卿今日要来,宁南星穿了身轻纱薄蝉春衫,更显细挑身材;头上云鬓斜簪,脸上薄施粉黛,步摇微漾,更显清新可人。众人乍见之下,皆忍不住心中暗赞。

宁南星面上花容绽放。她这些日脑中尽是刘晗卿的影子,相救之恩,解毒之情,每每在脑中萦绕,一遍遍循环往复,无法自拔。那日她随兄长离开,走得匆忙,心中对刘晗卿念念不忘,想着若再见刘大哥,定要与他好好道谢一番,此时见刘晗卿就在眼前,心头局促,想好的话尽数忘了。

刘晗卿上前行礼道:“南星姑娘,别来无恙,伤势可曾好些?”宁南星如梦初醒,笑道:“多谢刘大哥挂怀,已然好了。”声音既细且轻。忽听得一声“南星姐姐”传来,子衿由马车上奔来。宁南星辨了半晌,才确定眼前这个少年是曾经的狗崽子。那日初见时,他刚被刘晗卿从五峰山天王寨救出,全身骨瘦如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几乎不成人形。如今几日不见,虽是依旧瘦弱,但神采奕奕不可同日而语。头顶发冠精致,尤其那身衣饰,缝合精细,刺绣精湛,全身上下,靴履宫绦,佩环襦裤,搭配极为讲究。

宁南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俄而反应过来,笑道:“小狗狗,几日不见,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了?”心中暗想:“刘大哥性子随和,万事不萦于怀的人,竟将小家伙装扮得这般精致,倒让人始料未及。”正想着,瞧见车帘掀开,走出一名鹅蛋脸粉嘟嘟的少女,清纯可人,将车帘挂起,一名黄衫女子移步下车,缓缓走来。

宁南星瞧见那女子,眼神不由得收紧。只见那女子惊鸿艳影,绰有余妍,莲步轻迈,顾盼生姿。她装扮甚为素雅,面上不施粉黛,头上斜插了根珠钗,绕住青丝。宁南星素来自负容颜,一观之下,也忍不住略有羞涩,不敢亵渎。那女子走过来,与宁南星行了一礼,道:“苏州仲家仲画辞,见过宁小姐。”宁南星镇定还礼,心中暗忖:“原来是苏州仲家的人,难怪这般好看。却不知她如何会跟刘大哥在一起。”

刘晗卿见仲画辞与宁南星寒暄客套,心中五味杂陈。寻思道:“适才见宁将军,她开口只是以仲家女子自居,丝毫没提及和我的关系,此时见南星姑娘,也是如此,我原只当门户之见,身份有别,不让我以后提及自己是仲家女婿,不过是老太君个人臆断,如今看来,她不提及我,只怕也是害怕我出生低微,折了她颜面罢。”一时间越想越恼,胸中郁气百结,剪不断,理还乱。

众人心中各有心事,相携入了宁府。只见宁府亭台楼阁点缀,回廊水榭相连,其间怪石堆叠,水秀花荣,相得映彰,极具精致。宁南征笑道:“家母祖籍扬州,是以府中布置多以江南景致居多。不敢与仲小姐府上相比。”仲画辞莞尔笑道:“花团衔水,奇树鸣禽,檐角托云,碧水吐春。于细微处可窥风月,宁将军令堂定是饱学爱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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