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曾绾与其他男子有往来,且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
另外,尸体的大腿根部有一个黑色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是一只眼睛。也可能不是胎记,而是被烙上的。
宋瑄知道,很多江湖门派会给门派诸人在身体某处留下烙印,那烙印就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归属。曾绾一个千金小姐,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烙印?难道那就是块胎记?
绮罗虽然服侍过曾绾沐浴,但没见过她的大腿根部,也就不知曾绾大腿上是否有胎记。
崔啸霆问曾大人曾绾身上是否有胎记,曾大人表示他要看到了胎记才能判断。崔啸霆便请曾大人到大理寺的停尸房,让他凑近看那眼睛形状的印记。
曾大人看了看,表示他只能判断女儿手臂或脖颈上是否有胎记,但大腿处无法判断,即便是父亲,也没有看到过女儿大腿处。
看过尸体后,曾大人又大哭了一场,被曾管家扶回了府。
“我闻到尸体上有一股鱼腥味儿。”柳妙璎道。她的嗅觉一向极其灵敏,从未出过差错。
“难道说,凶手是鱼贩子?”崔啸霆道。
“还有其他味道吗?”宋瑄问柳妙璎。
凑过去闻了闻,柳妙璎摇摇头,说道:“除了鱼腥味,我没闻到其他味道。她身上的鱼腥味儿很重,有可能不是凶手的,而是死者的。”
绮罗听说自家夫人身上有鱼腥味儿,觉得很奇怪。据绮罗说,曾绾儿时吃鱼的时候不小心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受了好大的罪才将鱼刺咽下,从此之后她就再不碰鱼了。由此推断,鱼腥味儿是凶手身上的。
“我还是觉得鱼腥味儿是尸体上的,因为我曾闻过尸体各处,发现尸体的手指上鱼腥味儿最重,凶手不可能一直抓着死者的手指吧?”
“即便如此,手指上沾了鱼腥味儿,也应该是淡淡的味道,而不是浓得我离尸体一尺远都能闻到。”柳妙璎道。
见众人都沉默着,柳妙璎又说:“我饿了。”
“柳七,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刚验完尸你吃得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崔啸云见缝插针地怼道。
“当然吃得下,这有什么,我还曾在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旁边啃过饼子呢。真是大惊小怪。”柳妙璎神气地说道。
崔啸云闻言,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宋瑄笑了笑,说道:“去用膳吧。”
几个人一路讨论着案情拐进了街巷,迎面碰到一个杂役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往秦王府去。
那年轻男子见到宋瑄,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小的是西市的鱼贩阿黄,江管事在小的那儿定了鱼,小的就是来送鱼的。”
说话间,秦王府负责采买的江管事从王府侧门出来,指挥阿黄把鱼交给角门处的小厮阿雷。
柳妙璎看着阿黄拎着鱼篓去了角门处,问江管事:“这是给王府的厨房送活鱼?”
江管事恭敬道:“回七姑娘的话,这活鱼是直接送到秀水居的,昨儿送去秀水居的饭菜被那四个不好伺候的给退回来了,说吃不惯,要吃生鱼片。小的懒得伺候,要吃生鱼片让她们自个儿弄。”
“我知道啦!女尸手指上有浓重的鱼腥味,是因为她常年吃生鱼片,用手指拿着生鱼,手指上的鱼腥味儿自然是最重的!”柳妙璎兴奋道。
宋瑄的眉头敛起,道:“可是曾绾不吃鱼,更不会吃生鱼。”
“我有个大胆的怀疑:那女尸不是曾绾。”柳妙璎道。
宋瑄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尸体被破坏得辨不出样子,唯一能确定其身份的是写有曾绾小字的暖玉,但暖玉也可能是被曾绾遗落后被他人所捡,凭一块暖玉确定身份的确有些不慎重。
为查清女尸的身份,宋瑄派暗卫千羽去寻找当初为曾绾接生的稳婆,稳婆一般会留意到婴儿身上的胎记。另外,他还派人让打听,是否有哪个江湖门派会在身上烙一只眼睛的形状。
“如果小七的怀疑成立,那么那女尸很可能是东琉人,并非大祁人。据我所知,没有大祁人喜欢食生鱼,只有东琉人,居于海岛上,常以生鱼为食。”宋瑄道。
“东琉……有可能……但大祁没几个东琉人,若有东琉女子失踪,应该很明显,立马会有人报官。”崔啸霆道。
一个闪念滑过脑海,宋锦瑄双眼放光,道:“安排人去花楼戏园排查!你们可记得人骨扇那个案子?花楼和戏园里有姑娘失踪,是不会有人报官的。”
捕快们明察暗访,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花楼和戏园,花了数日工夫,总算查到了有用的线索:春杏楼的怜月姑娘失踪了,失踪的日子与发现女尸的日子一致。
而且,怜月的年龄、身高也与女尸相符。顺着怜月这条线查,崔i啸霆又查到一个更关键的线索:怜月竟是东琉国进献的美人之一。
约十来日之前,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带了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去春杏楼,找到老鸨说要将那女子卖到春杏楼。掀开面纱,那女子露出面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老鸨买下了女子,给她起名怜月。怜月被买下的当晚就开始接客,她很受欢迎,每日都要接不止一个客人。
六月二十七晚上,有回头客点了怜月,老鸨让人请怜月下楼迎客,就发现她不见了,直到第二日一早也没见到人。因怜月的来路不清不楚,老鸨也不敢报官,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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