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突发奇想,在黑暗的甲板上练剑,倒是别有一番体会。
一夜无话。
天光微亮,陆长生起身时,众人早已忙活开了,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
“东家早!”
“东家,你看这条鱼真漂亮!”
“东家,您快去活水舱瞧瞧,好多奇形怪状的,我们这些粗人都不认识!”
……
陆长生一路穿越甲板,都是忙碌身影,喜悦是最容易感染人的,何况的的确确在大丰收,每一个露出海水的排钩上都有鱼获,无非是大小而已,陆长生看了好一阵子也没看到有排钩落空,心中的激动已是难以自持!
“哈哈哈哈,好,好啊!”
“大家辛苦了!”
“东家,我们不苦!”
“是啊,东家,这一点都不苦,若捕鱼都这般有收获,还去守那些盐碱地作甚!”
“这都亏了东家,没有这样的船,没有这排钩,哪里来的鱼获?”
陆长生先是去了活水舱,辨认了好一番,也的确没认出几种鱼来,这年头有肉腥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要像后世还得区分那种鱼肉细致鲜美?
越大越好,满满的蛋白质和脂肪。
活水舱的鱼获并不多,大概也就百多条,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能有小腿长。
待陆长生到冷库舱时,这里已经堆成了小山,正好大头也在,冲着陆长生咧嘴傻笑,
“嘿嘿,东家您看看,您看看…都是肉啊,都是肉!”
“这得养活多少人呐!”
“东家您发财啦!”
陆长生笑的合不拢嘴,最要是被大头这憨傻的姿态逗乐了,
“哈哈哈哈,大头,这才哪到哪,对了,还有多少排钩没收?”
“东家,这就是小的开心的地方,咱们的排钩还没收到一半呢,照这情形,怕是这一次下钩就能装个半满!这才一日夜的功夫,若是每天如此,这还了得?”
“咱们的船本就不是设计用来长途跑的,除非把装鱼的地方都装补给,所以每次出海7日已是极限,鱼有的吃,但淡水储备就那么多。”
说话的同时陆长生探出手在舱内感受了一番,
“唉,这硝石制冰的降温效果远远不够,根本达不到冷冻标准,至多算是保鲜,所以下船第一时间就要卸货,让岸上的火速处理,否则都要成臭鸡蛋!”
“东家,这已经很厉害啦,冷的很,多待一会我都遭不住。”
陆长生拍了拍这哥们的肩头,
“加油!”
大头望着陆长生离去的背影挠挠头,
“东家说的加油是什么意思啊?是夸赞我大头干的好吗?”
太阳高悬头顶时,船停在了海中,任意漂泊。
众人在忙活新一轮排钩的挂耳、整理,陆长生则玩起了海竿,不长的时间已经收获了一大一小两尾鱼,很是惬意。
“鱼…喷水的鱼…快,妈呀,好大啊…”
整日悬在桅杆上的瘦猴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陆长生是最悠闲又离的最近,激动起身,将海竿胡乱甩到了一边,
“快,快准备!”
“瘦猴,报方向!”
众人七手八脚,甲板上一片慌乱,好在有预案,各自大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船头的右前方,约莫几里地,啊,下去了…”
陆长生沉声呵斥呆立无措的大头,
“打旗语,给方向,追上去!”
“啊,哦,好的东家,这就来,这就来!”
大头赶紧抄起小旗子,朝最后方的驾驶室猛烈摇摆。
蒸汽机再启动,不过盏茶时间,船开始运动起来,方向也在调整。
“又出现了,它又喷水了,还在那个方向,不是一头,是两头,还有个小一些的…”
陆长生尽量压制内心激动,下了一连串指令,
“床弩准备好,等着我下令。”
“投掷手理好长矛后的绳索!”
“大头,旗语一定要清晰,一旦船被拉扯,反向而为容易翻船!”
“一旦中标,切不要靠近滑动中的绳索,免得被搅伤!”
众人纷纷应和,皆紧张不已,毕竟听东家说过,那鱼大到连渔船都装不下。
随着距离拉近,船上的人可以清晰看到鲸鱼的巨大身影,即便是如影随形的小鲸鱼,都比牛还大了数倍。
两条大鱼在海面一会浮出水面喷吐巨大水花,一会又潜入海里,但依旧能看水下其巨大的身影。
陆长生瞥了大头一眼,发现他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紧张,此时紧盯着海里的动静,不断给驾驶室发送指令。
当船舷一侧与巨鲸并排时,床弩、长矛投掷手们纷纷瞄准了巨鱼,众人已是紧张到了极点,屏气呼吸,只等一声令下。
陆长生紧盯海面那两道影子,心中默念
‘浮上来,浮上来…’
‘就是现在!’
“射击!”
大头情不自禁重复了陆长生的话,喊的声音更大,因为这个节点也是他认为的最佳时机,
“射击!”
“嗖”的破空声,是床弩,目标过于庞大,又是如此近距离居高临下,毫无意外,几近小臂粗的改装弩箭,牵引着缆绳,一击命中,水中瞬间爆开一团血雾。
同一时间,8个投掷手纷纷奋力扎出了手中的长矛。
如牙签般的8只长矛纷纷命中巨鲸身体各处,矛手后的帮手纷纷将各自的木桶扔了下去。
鲸鱼吃痛,巨大的尾巴露出水面重重拍下,溅起骇人的水花,其中一只浮筒正好处于笼罩范围,当即成了齑粉。
包括陆长生在内的众人此刻纷纷紧张地盯着水中的动静,无人出声。
鲸鱼开始下潜,转瞬水面上只剩下7只浮筒,依仗浮力与大鱼做抵抗。
船上与巨鱼唯一有联系的特制缆绳,一头正是那特制的弩箭,此时紧绷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陆长生大喝,
“放松弩箭的绞盘,否则绳子必断!”
巨大绞盘前几人纷纷反方向转动绞盘,缆绳始终紧绷,而海面上的7只浮漂再也看不到一丝踪影。
“它在下潜,有几只浮筒的力道在,它时刻都得承受阻力,此时如钓鱼一般,它的拉力大,咱们就松绞盘,同时船也跟着同向前进,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总有它耗尽力气的时候!”
大头神色依旧紧张,东家说的这些其实早在出海前的课业上就讲过,具体操作还得因现场状况而定。
撅着屁股盯紧缆绳的松弛度以及拉扯方向,背身朝驾驶室不断给旗号。
陆长生又关注了一段时间,这才回身扫视众人,发现一个个仍然紧张至极,笑着安慰,
“别那么紧张,以后这样的事,你们每次出海都可能碰上!”
“这样庞大的鱼能养活多少人,把它带回去,你们都是英雄!”
众人纷纷露出了微笑,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东家,好霸道的鲸鱼!”
“还是东家的办法好,背负那么多浮筒,任凭它再大个,迟早也要耗光气力!”
“是啊,别忘了它身上还在时刻流血呢,支撑不了太久!”
“哈哈,不知道其他船有没有咱们这般运道!”
“那是,也不瞧瞧,东家可是在咱船上呢,东家洪福齐天,咱们自然要收获满满!”
……
这种吹嘘打屁陆长生也不制止,至少船上的每个人都对生活充满了期盼…
陆长生很欣慰,也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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