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屈指可数的相处中,连烬能感受得?到?,父母对?连煋更亲密,一种溢于言表的亲昵。
母亲过年回来给姐弟俩买礼物都是?公平的,但她只会揉连煋的脸蛋;父亲带姐弟俩去看表演,俩孩子太矮,看不到?舞台,父亲会找人换位置,把他换到?前方去,但会把连煋抱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看。
连烬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恶毒的,他总藏着一些挑拨离间的想法?,他故意问父亲,“爸,你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
“都一样喜欢。”父亲笑着道?。
“我才不要?谁的喜欢,反正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连煋抬高?下巴撇嘴,满脸无所谓,把父亲的手当玩具一样甩来甩去,“赵源,你去哄你儿子吧,他比较缺爱,整天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父亲蹲下身?,慈爱地给她整理松散的辫子,什么也没说,爱都藏在眼里。
连烬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这个念头绕得?他彻夜难眠,却没勇气去做亲子鉴定。连煋那?么讨厌他,如?果真不是?亲姐弟,是?不是?意味着两人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倘若没有了这层亲情关系,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抛开他,彻底不管他了。
应龙号靠港,竹响留在船上看船,琳达和尤舒去买生活物资,连煋带上邵淮和连烬前往酒店,打算明天送他们去机场,让他俩从哪来回哪去。
阿留申群岛是?由大大小小岛屿组成的弧形群岛,岛上人口不到?一万人,但因为战略位置重要?,岛上基础设施完备,机场和运输港都有,也有发展旅游业,但不算繁荣。
荷兰港是?阿留申群岛中最大的城镇,游客来这里旅游的话,都会选择在荷兰港歇脚。邵淮和连烬是?转了几次飞机,来到?荷兰港订了酒店,才包下渔船去找姜杳询问连煋的下落。
酒店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游客中转站,不算豪华,但很干净,就在港口附近,连煋来到?邵淮的房间,站在窗口望去,还能看到?停在港口的应龙号。
竹响说,今晚就在港口过夜,但她们都住在船上。连煋当然不可能带着邵淮和连烬也去住船上,没地方,她索性今晚和这两人住在酒店叙叙旧,明早再送他们去机场,把两人打发走?。
连煋外套也不脱,躺在松软的被子上,一只手撑起头,侧躺着看邵淮,“深情哥,今晚我跟你一起睡,明天送你俩回家。”
“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明天就让我回去?”邵淮在手机上给人回消息,寥寥几句打发完毕,手机丢在一旁,坐到?床边看她。
连煋抬起腿,搭在他腿上,没那?么气恼了,“你来找我,其实我挺开心。”
“不嫌我坏你的事了?”
连煋拉过他的手,用?力一扯,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我这人四海漂泊,但也不是?铁石心肠,有个人心里挂念着我,千里迢迢来找我,我还是?感动的。”
邵淮握住她的手,“我就是?想你了,放心,不坏你的事,如?果你让我走?,我就走?。”
“哼,搞得?好像你有多听话,还不是?不请自来。”连煋使劲儿掐他的脸,掐得?红痕毕现,“来找我之前,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自作主?张,不把主?人的话放在心里了?”
“你也没明确下指令不让我来找你啊。”
连煋气势很足,衡短论长,“别狡辩,你就是?不听话。你看人家商曜,他怎么就能乖乖在家待着?”
“你以为他不想来找你?那?是?他脑子不够。”
连煋揉他的脸,贴近了看他,“你还挺得?意,我就不喜欢聪明的,我喜欢傻一点儿的,喜欢只会傻傻呆呆在家等?我的好男人。”
连煋亲在他侧脸,贴着掐出的红印浅浅地吻他,捧住他的脸,认真道?:“邵淮,我好担心你会报复我。”
“我不会。”
连煋牢牢盯住他透亮的瞳眸,“我打听到?一些事,他们说,我以前砍了你的手指,订婚前绿了你,卷走?了你的钱,害得?你差点坐牢。我很担心你会报复我,所以我才偷偷跑出来淘金。”
邵淮不去追问这些事情是?谁和连煋说的,左右是?瞒不住,当年这些事情零零散散都传了出去,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谈资,“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会报复你?”
“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不免要?多虑,我很担心,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
邵淮轻笑,面色平静,没回话。
“我是?吗,我是?不是?很坏的人?”连煋凝视他的眼,真切地求问。
“不是?。”邵淮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两只臂膀环住她,“你可以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你是?个很坏的人,我为什么还想和你结婚,还愿意不远万里来找你。我没那?么下贱,追着一个坏蛋不放手。”
连煋大拇指按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停顿了少许,真心实意给出结论,“其实吧,我觉得?你挺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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