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先把他带下去,我进去瞧瞧。”被这小厮哭得眼睛酸涩的傅玲珑收在斗篷里的双手无意识的攥紧。

“我去神医那里看看。”自知这个时候适合他们这昔日夫妻独处的凛夜大度的把人轻轻推到门口,贴心的掀开门帘。

“嗯。”小声道了句谢的傅玲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千斤般的脚步,迈进已经拆掉高高门槛的室内。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珍贵的紫檀木家具。

脑海中回忆着前世百科栏目里对紫檀的介绍:这种家具之所以名贵,除了它是一味镇心、舒筋活血、消炎止痛的中药材。还是是因为它具有安神醒脑,促进细胞再造的多种功效…

她何德何能?

她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为她…谋划至此。

止步于间隔内间翡翠八扇屏风前的傅玲珑紧抓着胸口的衣襟,试图减少那来自心底的丝丝疼痛。

屏风缝隙间露出的鹅黄床幔笼罩下的紫檀架子床。

富贵花开的锦被下隆起的幅度单薄的不如一个少年…

“你来了。”轻柔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从床蔓遮挡住的床头悠悠传来。

身体已不属于自己,宛若被某种名为本能的力量控制着的傅玲珑鼻头酸涩的缓缓转过屏风。

明明不过几丈的距离,却让傅玲珑一步一顿的仿佛走过了十几个春秋。

满脸欣喜学着大人模样怀抱着小婴孩的粉雕玉琢半大孩童。

亦步亦趋双手护在小女娃两侧学步的小小少年。

书包都来不及放下提着点心就奔进小女孩院落的腼腆小少年。

衣不解带陪在失去双亲高烧昏迷脆弱不堪一击小小女孩身边,给她肩膀依靠的仿佛一夜长大的少年朗。

舍去心爱的医书,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想要考取功名护少女一世安康的勤学童生。

明明文章斐然却屡试不中,在少女长辈相继过世后,不得不放弃理想转战商场所有阻碍苦难都自己默默承受的温润青年……

“别哭。”与记忆里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正君模样完全大相径庭,披散在软枕上的头发一丝不乱却透着明显的枯黄。

脸色是病入膏肓的蜡黄。有些变形声深陷的瑞凤眼里直到此刻,还依然对着害他如此的人流露着化不开的情意与疼惜…

泪水无声无息滑落滴进衣襟的傅玲珑无意识的停在床榻边缘。

被她咬的嫣红出血的唇瓣开合多次才终于哽咽出声:“为何刚开始的时候不说?”

明明第一天他们到达的时候,她就让与他熟悉多年的林家兄弟过来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把自己病因说清楚。南岳神医也不至于适得其反的又加大了这人的身体损伤…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完全可以用枯瘦如柴来形容的萧浔,依然能够看到昔日清俊样貌的脸上露出苦笑。

“我不是她。”心底又是没来由一痛傅玲珑抽咽都带着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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