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用貂皮狐绒,将云瑞裹得像个粽子,陪着他时刻坐在火盆边。她被云瑞这一年冬天的状况,吓住了,似乎他真的濒临死亡,那每次咳出来的血,宛若妖异而又夺魂的地狱之花。
小镜从来没有停止熬药,她固执地将药伸向云瑞。
云瑞喝多了,嘴里苦涩。
“你越来越放肆了!”
小镜干脆跪下,举着药,心里委屈。
“公子不喝药,若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如何回去见老夫人!”
云瑞喝了药,是很苦,但似乎苦多了,也就甜了。药方是药仙谷的名义上的师父为他亲自配制的,药材是小镜亲自去城中名铺抓的,一分一钱都不允许错,熬药的火候时辰,也严格遵守药方规定。
云瑞的命,就这样被药续着,但从骥州到风都城,甚至整个风国的人,都觉得他也许活不过这个冬天,长师府那位鬼扶公子要倒了!
……
“报!”
一骑飞尘,冲入封山军营,马足未停,携令旗兵奔入营帐,跪拜南玉将军:
“将军,军情急报!长岭坡军营主将李贤、郭争叛变,率领十万大军,兵临风都城北门城下,圣上号令,各路兵马勤王。”
风历562年,十一月初,长岭坡军营李贤、郭争兵变,率领十万大军,兵围风都城。
此年开始,风国境内多年来,官贪民怨、水涝旱灾等等积怨,受李贤、郭争影响,多地突发暴乱,战火迅速蔓延,遍布全国五十六州九十八郡。
封山军营将士肃兵待命,宋公重入帐,拜道:
“将军,军营将士随时集结,只待将军令下,全军上下,立刻配合各地勤王军,前往风都城讨伐叛军。”
云瑞坦然而坐,手持竹简,心安意随。
“李、郭二贼,乃左齐侯旧部,借主之名,发不义之兵,名不正言不顺,迟早兵败,不足为惧。我等四千微兵,路途遥远,不必劳损,且先考核全军,自有功名之时。”
小镜近来闲时,针线织绣,为云瑞做了一顶貂绒白帽,可遮额盖耳,厚软十分。她不懂战争,却惦记着战火纷飞,最后落针,竟刺破手指,似乎心绪不宁。
云瑞重新唤宋公重入内,问及:
“临平郡附近,战事如何?”
宋公重中年老将,军谋战略稍有不足,却精于探查军情,告知:
“临平郡辖区之内,多为小股叛军骚动,皆民兵盗匪之类,抢夺行径,不足威胁。但定南郡城太守严明义早有叛国之心,屯兵八万,不日将行军北上,兵指皇都,临平郡城紧挨定南郡,首当其冲,势必遭其攻陷,百姓荼毒。”
“待全军考核完毕,出发前往临平郡!”
云瑞说完,宋公重大惊失色,道:
“如将军所言,我等四千兵马,前往临平郡,如何对抗八万叛军,况且我们出兵前往,行进路线往北偏西,要经过南靖地界,那南靖已有十五万叛军,号称晋林军,必然拿我等四千兵马祭旗,耀武扬威。如今形势,那东陵王爷坐镇幽都城,东部各州郡内,并无强大叛军,我等何不从东偏绕行,借东陵王爷威名之地,前往风都城勤王,总比救一座临平郡城更重要。”
云瑞无所动容,不假思索,道:
“你就按我说的办。”
宋公重苦劝,再道:
“将军三思啊!”
云瑞面色冷沉,眼神里有了寒意,道:
“我意已决,你若怕死,可脱了这身甲衣!”
宋公重无言,拜退出营。
小镜送上貂绒白帽,道:
“奴婢无才,本想秀一圈好看图案,却不知如何适合公子。”
“无妨,色秀丽美,不过浮华视幻!”
云瑞接过,触手柔软,貂毛用香料处理,经过风晒,沁人新香,滑而留温,裹带头上,暖意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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