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可以啦。这是医院啊”宝言娇羞地推开了家原,已经被家原抱回了病房的床上。忽然又一阵反胃,稍微一皱眉。家原已经把垃圾袋送到了眼前。忽然汹涌的反胃感就好了许多,但还是吐了。 “你这刚吃进去那么点东西又都吐出来了,这可不行啊,贫血和低血糖怎么养回来啊”依琳看着刚醒过来的宝言又吐了,满眼心疼。“妈,没事儿的”话没说完,宝言又开始反胃了。这下家原是真的急了,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着宝言,心疼得摸着宝言的后背,“好点没,怎么忽然就恶心了?”“都三个多月了,可不就开始害喜严重了”宝言喝了一口水,稍微缓了缓。“我真是该死,这都没发现”家原忽然感觉很自责,最近宝言去案发现场很少,而且很少和他碰面,他一直误会着以为宝言是躲着他,加上也不跟宝言一起住了,这几个月真的很少单独跟她一起,居然都没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宝宝三个多月了。“你可不是该死了,就这么冷着自己老婆孩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一次这样两次还这样。哎。说你什么好呢”宝意是真的有点怨家原,让自己妹妹受了这么多委屈。“姐姐,这不是他的错”宝言忽然听姐姐这样说家原有点于心不忍。“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这么不干脆,犹犹豫豫的不跟你说明真实的情感,可能我们早就一起了,就没有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发生了,对不起宝言,对不起”家原的脸沉了下来,眼里又带着泪光,忽然觉得这个超级英雄的神勇干探脆弱得像个孩子,低着头带着泪。宝言好心疼这样的家原,他又错了什么呢?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啊。宝言抱住了家原低下的头,“都过去了家原,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在一起”轻轻地吻了一下家原的额头,完全不由自主的。
ASION敲了下房门,把里面一屋子人都吓了一跳。“Annie我才开会回来就听说你进来我们妇产科了,真是太惊喜到我了。”“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安妮,我是安妮的双胞胎姐姐聂宝言”。ASION一愣,“你不是Annie啊,不好意思。哦你现在的基本情况还可以,胎儿也比较稳定,就是两个胎有一个胎位比较靠前,问题也不大。不过你个人有点贫血,血糖也偏低,需要多休息,同时最好静养一段时间保胎。家人要多注意她的饮食,增加营养,定期来复查,观察完今天如果不晕了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真的不用多观察几天吗?”家源紧张地站了起来,第一次当爸爸忽然感觉好迷茫好紧张。“没事的,多休息”ASION抬头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又一愣,“什么情况啊,herry你和Annie逗我玩了吗?”ASION有点莫名其妙地生气,这俩人真是的,医院床位紧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逗人玩。家原一愣,想起刚来的时候也有人叫他herry,“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是曾家原,不是你们的急诊室SMO黎国柱。”“曾家原?不好意思我真的有点蒙了”ASION一脸懵圈。曾家原坐到了宝言身边,并没有想解释什么的意思。ASION尽管一脸迷糊,也觉得没什么能够继续的话题了。“你们好好休息”就退出了病房。“宝言,你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我和妈回家再给你做点汤吧,你这身子可得好好补补”宝意示意依琳,她俩正准备走。“妈,姐,别折腾了,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就吐”宝言马上阻止她俩折腾来送餐,“明天就出院了,没事儿的”“那怎么行,医生刚才说什么你没听懂么,贫血低血糖,亏你还是个医生”宝意有点生气宝言不爱惜自己。“易姐,阿姨,麻烦你们了,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在这看着宝言”家原站了起来,送未来岳母和宝意出门。“你俩要好好聊聊,别太激动,注意她的情绪,”宝意嘱咐家原,“谢谢你易姐,真的特别谢谢你,我懂的,我有分寸”。家原送走易姐转身回来,看到宝言靠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不由得一阵揪心的疼,马上紧走了几步来到宝言身边。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静默了好久,宝言开口道。“现在还晕么,还想吐么,是不是很难受?”“喂,你有点正经的可以吗”宝言对他的嬉皮笑脸有点生气,那个熟悉的家原又回来了,她的家原回来了。“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事情,现在没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情况更正经了”。“我没什么事,你放心,你真的不想知道?”宝言笑着挑衅家原,哼就看你忍得住忍不住。“那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他还是忍不住地,瞪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宝言。“孩子现在在巴黎,跟我妹妹Annie在一起。是个小淘气,和你一个样儿,现在一岁半了,我也好久都没见过了呀,对了,他叫:聂爱原”宝言忽然认真起来,一字一句的很清楚地说着。对了,你认识herry?家原”宝言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感觉家原是知道herry存在的呢。“聂爱原,哈哈哈 聂爱原”家原乐得合不上嘴了,“正经点,我问你话呢”宝言摸着他的脸。“他,是个我该恨的人吧”家原的眼忽然就没了光,神色暗了下来。刚才的快乐忽然就不见了。宝言静静看着他,忽然看到了那么落寞的一个家原。“宝言,我有秘密想跟你说,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herry是我的亲弟弟,也是我恨一辈子的人。所以这家仁爱医院,我从来不来的,只有一次,就是素心离世的时候”。听到素心这个名字,宝言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家原心里的人,家原基本从未跟她提起。宝言知道她的存在,看到过那钱包里的照片,但是也仅限于此。他未曾想与她分享的故事,她便不问。“宝言,你躺好,来靠着是不是舒服点”
家原很温柔地把床摇了起来。我准备给你讲一个关于我和你的故事,可是却不是你记得的故事,一个你从未记得的人和故事。”宝言满脸疑惑,究竟家原在说什么呢?
“宝言,你还记得伦敦桥吗?十年前的伦敦桥?“”“什么?”宝言瞬间就又想起了卢瑞昭,那个噩梦一样的存在”。“十年前,其实我在英国见过你,宝言,我爱上你,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在剑桥念法律,正好医学院跟我们有一次联谊会,是场舞会。我第一次见到了你。我请你跳了一支舞,你有记得吗?”“十年前,舞会,一支舞,伦敦桥”宝言努力回忆着,但是一无所获。“你说的是剑桥法学院和医学院新生联谊舞会么?”宝言问道,“你记得了么,你想起来了”家原忽然兴奋起来。“我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时Annie是剑桥法学院的新生”宝言忽然想到了。“Annie,她是谁?”“是我双胞胎妹妹,和我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现在咱们儿子就在她身边养着呢。” “你说当时跟我跳舞的是你妹妹?”家原的眼睛忽然黯淡了,我说怎么再见到你啥什么你完全不记得我呢,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呢,原来是你从未认识过我。“十年前你和Annie发生过什么?”宝言忽然心里一紧,这该死的好奇心。隐隐泛着醋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跳了一支舞,然后许了一个约定,老地方伦敦桥下一周后之约,”家原知道不是宝言的时候,忽然好失落。“然后呢?”宝言有点好奇了,她依稀记得Annie跟她讲过和herry的老地方的故事。“”我赴约了,然后我看到了你和卢瑞昭手牵手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家原的声音忽然沉了,带着一点沙哑。“什么,我天”宝言真的难以想象,她和他,就是这样的开始没开始就错过了。“你就像完全没见过我一样,从我身边走过,熟视无睹地从我身边走过”家原的声音里有隐隐的疼痛,宝言心里一紧,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天因为这个,我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酒,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在了伦敦的街头。在某个路口,就看到了herry正在跟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争吵和拉扯。然后那个女孩子就疯一般地冲出了马路。一辆车就这样冲到她面前。我就飞身扑了过去,推到了她,但是自己被车撞飞了。那个女人,她就是素心”宝言听到这里,忽然紧张了起来,原来他和他的素心是这样经历过生死的相识。“你就这样跟素心开始了一段浪漫的爱情之旅么”
宝言笑了笑,心里却那么落寞,如果当初没擦身而过,是不是十年前就有了他们的故事呢。起码家原真的是那个可以厮守一生的人啊。“素心很好,对我真的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这次车祸,我脊椎受了伤,可能会站不起来。于是从剑桥退学了,素心跟我回了香港,照顾我饮食起居,陪我复建”。说起素心,宝言看到了家原眼里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很美好的光。后来我站起来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报考了警察,也跟素心求婚了。“家原看向宝言,发现宝言抿着嘴唇,这个动作是她很紧张的下意识动作,“她答应了我,但是她跟我说,她不爱我,我只是herry的影子,因为我和herry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看到我,会让她觉得herry就在身边。”家原的声音变得小小的,眼里有一点点泪光闪烁,“她从不爱我。结婚三年,她照顾我家里人,跟爸爸妈妈还有家侨都相处得特别好,我们看起来也特别恩爱。可是,我们从没有真正地做过夫妻,她心里只有herry,我从未碰过她。”宝言被家原这段话惊呆了,她们原来从未在一起却又一直在一起过啊。“后来素心病了,只一个月就走了,她走之前天天都跑来这家仁爱医院,远远地看着急诊室。那个叫做herry的男人”。说着说着,家原哽咽了。宝言此刻的惊呆诧异,她从未想过家原的爱情故事居然是这样的版本。一人痴心守护了一个女人一生,可是仅仅被当成了影子。“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在警局见到我的吗,宝言?”家原忽然转过头。
“我们?什么时候见到的”宝言努力地回忆着,记忆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她调到这个区的第一个案子,这个小督察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然后贱兮兮地说,“居然是个女人,这怎么能解剖尸体啊,吓都吓死了吧,还一身的味道,满脸嫌弃”宝言想起了这些片段。“是的,我没想到还能遇见你,我也没想到看到你那个瞬间,我死了三年的心,忽然疼了,原来我一直都记得你,可惜你不记得我了”家原眼神里有那么多遗憾,暗暗的。“请你尊重我的专业”是你第一次怼我的话,你是真的很生气的。我就觉得这样也好,起码气气你,你是记得我的,不是把我当空气一样。”宝言看向家原,他居然笑了,嘴角微微的,就是他平时那种坏坏的笑意。“再后来,我真的小心翼翼地在你身边出现,跟你斗嘴,跟你聊天,只要和你在一起,其实我都是欢喜的,哪怕我知道,你从未喜欢我。”宝言忽然就想哭,她哪有不喜欢他,她明明很早很早也已经喜欢上这个傻男人了啊。“我和你经历了那么多,甚至我都为了救你挡了炸弹,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爱你爱成了本能反应,只要你好好的,哪怕与我无关,我都愿意在你身边守护着。“其实那次去chair吃饭,我迟到了,是因为我去取定制的戒指去了,我当时就想好要跟你求婚的”家原忽然一顿一顿地说了这话,“什么?”宝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迟到的,不尊重自己的,撅着嘴埋怨我的男人,居然是想跟我求婚的。”“你是不是有病啊,哪有你这样的”宝言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为什么那天他不求婚呢,为什么呢?如果他有说,她会答应的呀。“你说你以后一定会跟你爱的人来这里吃饭”家原嘟着嘴,原来我真的不是你爱的人!”他的眼睛里有闪烁的泪光。直到那天,我又看到了你和那个卢瑞昭在一起,我知道我和你没有以后了,再也没以后了”家原似乎要哭了。“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其实从来都没有我存在过,那个男人又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那么我该远远离开了”。“所以你接受了小唐菜?”宝言忍不住问道。“其实我没有接受不接受的问题存在过。因为我知道,遇见你以后,其余的人,都是将就”。“小唐菜很好,对我,对爸爸妈妈,对所有人。如果不被人爱,那么起码我不应该伤害一个爱我的人。我知道我注定爱不到你了,那么是谁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宝言忽然头嗡嗡作响,这是多大的误会,就这么一次次地擦肩而过。“我没有不喜欢你啊,我那时候就爱上你了。只是我看到了你钱包李素心的合照,我以为你一辈子不会爱上其他人了,包含我”宝言低低地说道。“你见到卢瑞昭的时候我并没有跟他在一起啊,只是我觉得当年害得海洋早产,心里内疚。那时候仅仅是朋友的关心”宝言解释道,“没有你,不是你,其余人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吧”宝言感慨道。家原明显的身体一抖,他是到此时此刻才真真切切地从宝言嘴里得到了答案,“天啊,我们究竟是什么timing啊,”家原伸手把宝言抱在了怀里。“你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你真的以为,我和小唐才会有所谓的幸福么?我终于懂了素心的感受,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却从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生活的每一天,其实都是自欺欺人.我说都没有人喜欢我,你也不要嫁给我,是真的拿出来我所有勇气了。我知道你会拒绝我的,但是我就是不甘心,真的你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感觉,太难受了。”家原的眼泪滴在宝言的脸上,凉凉的,很疼。“你后悔那晚吗?”家原看向宝言,寻求着答案。“从道德上,我突破了底线,我痛恨这样的我。但是我把第一次给了你,如此的美好,我从未有过一丝丝后悔,因为我做了我从未敢做的那个自己,爱了自己真爱的这个人。”宝言忽然特别严肃地回答着。“事实上,你值得!”“你走的九个月,其实我不确定能等到你,但是我确定的是,我会一直等,因为我不要余生都是将就!还好,你回来了”“还好我回来了,真的还好是我回来了”宝言喃喃道。家原抱着宝言的手紧紧地,越发的紧,像把宝言揉碎到身体里一样的。“有点弄疼我了”家原,宝言轻轻挣扎了一下。“没事吧没事吧,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你最近是怎么了,最近这段日子都怪怪的?”宝言轻柔地问着。她觉得很多话是要说出来的,哪怕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最懂的那个人。“我觉得你又要跟我分开了,你又想逃跑了,不要我了,晚上做梦都是这样,一夜一夜睡不着的”家原委屈巴巴地说。“哪有啊,明明是你不搭理我好不好”宝言生气道。“我吻你都推开我,不让我碰你”。家原又贱兮兮的小样,“最不安全的时候,我可是个医生。何况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我的幸福像是一场梦,是偷来的,是从小唐菜那偷来的幸福”。宝言终于把藏在心底里所有的不安说给了家原。“我曾两次问你,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也可以很幸福的。你每次都拒绝我”家原撅着小嘴,讨打的模样。“怪谁?让你不早说”宝言捶在了家原的胸口上。好痛好痛,哈哈哈哈。
咳咳咳,门口传来了尴尬的咳嗽声。宝言抬头一看,原来是姐姐拿着汤回来了。“易姐,辛苦你了”家原起身接过了汤,小心翼翼地倒在了碗里。宝言准备拿起来喝,“不要动,我喂你。”我的手又没残废,干吗用你喂,宝言不解风情地逗着家原。“我就喜欢喂你行了吧,躺好了.”家原忽然还挺严肃的。“你俩在给我小说提供段子么”宝意忽然乐呵呵地瞅着宝言,瞬间宝言就红了脸。
“对了家原,你俩商量好什么时候去接孩子了么?”宝意关心地问道。还没商量这个呢,不过我不想去巴黎接孩子了。宝言忽然说道。“什么?不接孩子,你疯了么?”家原忽然就停下来喂宝言的手。“你别急啊,我想Annie应该回来了,某些事情也许她也得学会面对。比如十年前的为付之约,十年来的不曾记得,十年后的抱憾离去。毕竟她和herry,也有个孩子。”
“Annie现在在哪里?”,门口忽然就闯进了一个声音。家原抬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herry站在门口,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内容。“请你出去,这不欢迎你”家原把汤碗放在了边上,握着拳头。“别这样家原。”宝言说道。家原看了看宝言,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宝言身边。但是拳头还死死地攥着。
“告诉我,Annie现在在哪里?她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herry完全忽略了家原的存在,冲着宝言几乎用喊的声音问道。家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挥了出去,直直的打在了herry的鼻子上。顿时herry鼻子鲜血流了下来。“家原不要”宝言马上喊了起来。“看在Annie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家原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到宝言着急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应该这样让宝言担心,默默地走到宝言身边。“herry,你先出去吧,Annie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至于她想不想你的知道,我必须尊重我妹妹的决定”宝言对herry说道。herry看了一下宝言,久久不愿移动眼睛,眼里开始雾蒙蒙的。完全顾不得正在流血的鼻子。宝言看着这样的一模一样的脸,恍惚了他忽然就是家原,那么深情而受伤的样子,他也是深爱Annie的吧,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红尘多少痴,让擦身而过成为终身遗憾。宝言忽然觉得,也许幸福真的是需要把握自己手里的,要活在现在和未来,过去就过去吧,否则何以不辜负这难得的幸福?家原的十年,未被深爱,那么就用余生和未来,给他全部的爱,因为这个痴痴傻傻的男孩,用守护的姿态,疗愈了她满身的伤痕,用温柔的笑容,点亮了她心里微微的光,我们要很幸福,蹉跎十年,我早该遇见你,不再言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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