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奇异之事发生,计雪然体内原本安静下来的真气竟自行游动开来,先前的劳累也消失不见,他并没有大为惊叹,反之却重新坐下,很快便入定下来。计雪然紧闭双眼,脑中漆黑一片,他体内真气四散,床单上结满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还有不知多少真气,散在他周身,消失不见。黑暗中,丝丝光芒照来,周边似乎不再黑暗,种种景物仿佛都现出了形状。计雪然心中一荡,那黑暗正是真气神识所探索到得,原本在水中感知鱼儿都有些困难,如今竟奇迹般的能隔空感知实物,也不知自己修行的玉真诀提升了多少。
丝丝亮光将黑暗渐渐照亮,计雪然虽闭着双眼,但能清楚的知道各种物品的位置,这时,他加大了真气的力度,但不敢加快,神识慢慢扩散,不久已出了房门。房外空旷无比,计雪然并没感到什么,可不出一刻,黑暗中青光大现,计雪然用力感知,却怎么也无法探清那是何物。股股青光照在黑暗中计雪然的身上,计雪然这时如一口无底的黑洞,将青光全都吸进了身体。妖物修行,往往是吸取日月精华,人类修行也有如此,而计雪然也不知那青光是何物,便照单全收,凭得鲁莽。
“呃…”阵阵麻痛从五脏传来,但却麻痛的让人舒适,计雪然被这麻痛一激,更加放肆的吸收,仿佛待哺婴儿,拼命的吮吸母乳般贪婪。不知何时,计雪然好像也不知所以,自己的身体已经走下床来,他闭着双眼,径自走出房间,凭的,就是神识中那一团奇异的青光。
黑暗之中,青光越来越大,计雪然吸收的青光也愈发多了。终于,计雪然来到了那青光之前,但还是不能看清那到底是何物,这时他宛如换了一副身体,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四处游走,若有外人在场,定会被他吓到,晨光之下,计雪然的周身泛着隐约青光,怪异无比。
那青光也并不是天上日月,时间一长,光芒清淡了许多,久而久之,除却上方一九寸长的光线依然放亮,其他已经散去消尽。计雪然体内也膨胀许多,他心中一直平静,这时没了青光反倒有丝不舍,忽然,天上那丝青光如失了重心,掉落下来,计雪然感知到,双手不由伸出,准确的接住了那道光线。
计雪然修行浅薄,分神之余,真气也断开,脑中神识世界顿时漆黑一片,全都消散不见。此刻,那双美目终于缓缓睁开,眼前景象,让这年幼孩童愣在当场。古松苍生在风中摇摆几下,已然不动,那青光便是这古松所发,而手中,却是九寸长的一条松枝。计雪然惊讶无比,明王寺虽然名扬天下,但却不知还有这般奇妙之物。
“小施主。”不知何时,化黎禅师已站在计雪然身后,计雪然正在愣神,被这一叫,倒是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见是化黎禅师,心中有些矛盾,刚才自己所经之事,不知是相告还是隐瞒。
“禅师爷爷,您怎没在坐禅?”计雪然不失礼貌,客气问道。
化黎面上无光,点点头道:“醒神钟早在三个时辰之前便已收声,此时已是晌午了。”
“啊?”计雪然大吃一惊,他四顾相望,果见天上太阳已至头顶,不想自己稍一入定,竟过了这么长时间,此时又怕化黎问起,不知如何接下话语。化黎望着计雪然手中之物,空隧的眼中再次露出悲伤地感情,幽幽问道:“小施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计雪然听言,虽内心矛盾,但这一问题却问答无妨,便道:“这是古松上掉下的松枝,禅师爷爷,怎么了?”
化黎摇摇头,走过计雪然身边,面对着古松,深叹了口气。良久,化黎声音传来:“四百年了,古松又落泪了,小施主,你不易啊!”
计雪然有些糊涂,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四百年,古松怎又会流泪,这与自己又有何干系?一切一切仿佛都那么莫名其妙,计雪然脑中凌乱,问道:“禅师爷爷,您说的什么意思,雪然不懂。”
化黎没有转身,那苍凉的声音隔了好久才至:“阿弥陀佛,天意如此,小施主,你尚且年幼,还不必所知,待你到初六年纪,自然便明白了。”
计雪然依旧糊涂,抓耳挠腮一番,实不知说什么,忽闻肚中一阵怪叫,才感到饥饿,于是便道:“禅师爷爷,雪然饿了,可否用膳?”
老和尚转过头来,苍松之下,那老人似乎又瘦弱几分,他望着计雪然,慈爱道:“老衲糊涂了,倒忘了小施主还未用膳,东房已准备了斋菜,初六在那边等着小施主,你请便即可,不必拘束,老衲随后便到。”
计雪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急忙应诺了一声,向东房走去。望着计雪然那幼小的身影消失在角落中,化黎禅师深深叹了口气,口中念道:“我佛慈悲,苦命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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