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忙了许久,最近终于能腾出手来收拾三夫人了。他让人去请三夫人的时候,三夫人正在院子里咒骂姜蜜呢。

“不过是怀个双胎罢了,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不成?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路上迎面遇见了,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有她这么对自家婶婶的吗?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多少年了,都改不了那一点小家子气!”

这话骂的是今日早晨,俩人在小花园碰面的事儿。

姜蜜为着刘若烟那事儿,是彻底烦了这位名义上的三婶娘。

虽说是那刘若烟自己贪心惹下来的事儿,可若没有三夫人在外挑拨、从旁协助,刘若烟也不可能跑到宁安侯府来闹这一通。

这人,就像阴森森一条蛇,一直在背后盯着你,伺机而动。

姜蜜如今怀了孕,脾气有些暴躁,烦都要烦死她了,哪里还愿意和她说什么场面话?当然是转身就走。

这可气煞三夫人也。

一路憋着火回到自家院子,关了门便开始骂,直叫院内小丫鬟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被分到三夫人的院子来伺候,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三夫人正骂着呢,忽而就见祠堂伺候的丫鬟来叫自己,顿时眼皮一跳,心头有数个不好的念头闪过。

三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祠堂门口,却见三老爷被两个护卫压着摁在地上。

她顿时恼了,大声喊道:“三郎!这是你三叔父,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快让他们松手!”

“你既是心疼他,那便跟他一起跪着吧。”谢知让勾唇。

下一刻,两名膀大腰圆的仆妇上前,拧小鸡似的拧住三夫人的胳膊,膝盖在她腿弯处一顶,就将她摁在了地上。

“谢三!你让你三叔三婶跪你,你也不怕折寿?”三夫人声嘶力竭地吼着。

谢知让不甚在意地笑笑,“每天跪着让我饶他一命的人那么多,你们两个算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三夫人狠狠瞪着他。

“你们俩干的蠢事儿,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懒得跟你们算。”谢知让向后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在这个家里看到你们两个我就烦。你们做叔叔婶婶的,总要疼疼我这个侄子,收拾收拾东西,滚吧,别再碍我的眼。”

“谢知让!父母在,不分家!你……你怎么敢如此忤逆不孝?”

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当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如死人一般跪在那边一动不动,便更加生气,大叫道:“你是死了还是耳朵聋了?你那好侄子都要将我二人扫地出门了,你还做梦呢?”

谢知让被她吵的有点头疼,使了个眼色,便有仆妇上前给三夫人堵嘴。

三夫人更气,一双眼珠子几乎要掉出眼眶来。

“不是我要分家,是你们两个自愿从谢家脱离。”

本朝律法规定,若父母健在,家中兄弟不得分家。违者,杖八十。

如此一来,三夫人自然不肯答应。

仆妇见她要说话,适时拔出堵嘴的帕子。

“你休想……唔!”

话没说完,仆妇又将帕子给堵了回去。

“三叔三婶若实在不想分家,那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让三叔辞官,你俩回老家守墓去吧。”

三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谢知让,浑身都在抖,牙关不断发出磕碰摩擦的声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

谢知让不耐烦与她多说,眉头轻拧,“既然你们做不了决定,那便我来帮你们选。卫明,去顺天府备案,索要分家文书。至于行刑一事,那便交由锦衣卫代为执行。”

话落,等候在院子里的两名锦衣卫便迅速进来,拖着三夫人和三老爷的身子便往外走。

疯子!疯子!

若是让锦衣卫打这八十大板子,他们岂还有命活?

三夫人拼命扭着身子,却无济于事。她害怕极了,终于在最后一刻吐出那团堵嘴的帕子,大声喊道:“我们回老家!我们辞官,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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