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珠见太子神色变幻莫测,心中万分恐惧。她低着眉,拉住太子的袖子,眼中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殿下,珠儿待你,一片真心、可昭日月。自从我被他们关进尼姑庵,我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只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三尺白绫了却余生。”

谢文珠声音悲怆,字字泣血。

“可是那日殿下来看我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您待我那般温柔体贴、细心呵护,我便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于是我日日夜夜想着,殿下您下一次到底何时再来。”

“当我知道怀上殿下的骨肉时,欣喜若狂。”谢文珠泪眼含笑,看着太子的目光情意绵绵,“我知道殿下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我为自己能帮殿下的忙而感到高兴。”

“可是殿下,您居然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个孩子是您的。”

她收敛笑容,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可是对上陈猎户,她又是满目凛然。

“你能说出我身上隐秘的特征,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得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买通了我身边的丫鬟,再将这秘密告知于你,而后叫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往我身上泼脏水。”

“有太子殿下珠玉在前,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会和这田舍奴在一起?”

谢文珠尚有几分急智,句句分辩口齿清晰、逻辑明朗。

但她遇上的是谢知让,他就是一个魂不吝的,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果然,就听他淡笑道:“说不得是你一个人在尼姑庵中寂寞,太子又不经常去,便找上了这猎户。左右吹了灯、闭了眼,也看不清谁是谁。”

“又或者,是你日日夜夜向这猎户索取,好怀上身孕,以博得一个离开尼姑庵的机会。”

“谢知让,你放肆!”

这话说得难听至极,在场诸人面色都有些异常。太子更是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瞪着谢知让,几乎要把他吞下去。

谢文珠所图为何,太子一清二楚。

当初谢文珠用尽手段将书信送到他手上,他知道这个女人念他、想他都是假,借着他从尼姑庵出来才是真。

可那又如何?

在神佛菩萨面前同人欢好,亲手脱下这层清规戒律、克制禁欲的海青,这便足够吸引他。他去尼姑庵看谢文珠,九分是为此,只有一分是疼惜。

但她方才说的对,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帮他稳固地位。朝中百官、东宫属臣,都盯着太子妃的肚子。

即便有一个不是太子妃生的孩子,那也代表他有后了,那些人便会更加不遗余力地支持他,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之人也会向他倾斜几分。

所以,谢文珠腹中这个孩子,必须是他的。

既打定主意,太子的神色坚定不少。他将右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厉声呵斥道:

“本宫见她一人在山中过清苦日子,心中不忍,便派人在那处日夜伺候。她是什么情况,我比你们更清楚!你休要污蔑本宫的侧妃和长子!”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侧妃?

他竟是要迎娶谢文珠做他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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