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了是了,男人终归是男人。便是谢家先祖定下这般规矩,也不是人人都会遵守的,只要不把人领到家里来,不在外面养外室,即便是家法,又能拿他们如何呢?
姜蜜摇扇子的手渐渐停下。她的眼神有些发怔,又透出一点冷意。
也罢,她不该奢求什么。只要顺利生下嗣子,她便再不让谢知让上她床。如此,便是再脏也恶心不到她了。
“你发什么愣?”
姜蜜回神,如往常般笑得温柔,“没什么。夫君,我去瞧瞧药熬好了没有。你先睡一会儿吧。”
说罢,她捧着谢知让的头放回长枕上,理好裙摆,施施然走出寝屋。
“拂冬,你去盯着世子的药,好了便给他端过去吧。”
她得一个人静静。
婚后她总和谢知让呆在一处,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他有时爱捉弄人,有时又温柔似水,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她恍惚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
然而不是。
今日谢知让一番话仿佛当头棒喝,一下就让沉溺在他美梦之中的姜蜜清醒过来。
她一无所有,只能守住自己的心,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
谢知让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别的不说,忍痛的功夫可谓一流。第二日他便让人押着三夫人和三老爷到上房去,直接一本账册甩到了三老爷脸上。
“你!”
三老爷手忙脚乱捡起那本账册,脸上甚至有点火辣辣的疼。被一个晚辈当众下脸,他气得面色发青,伸出手指刚想指着谢知让骂,却被卫明一刀吓得跌在地上。
“再敢乱指,小心你的指头。”
卫明冷声警告,将寒光闪闪的绣春刀收回鞘中,退后一步站在谢知让身后。
老夫人拧眉,低声斥道:“你耍威风都耍到家里来了?由着一个外人对你三叔动刀?”
谢知让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不羁浅笑。“祖母您可别忘了,卫明也姓谢。在场的可都是谢家人,哪里来的外人?”
“你……”
姜蜜见状,连忙出声打断他们的争吵:“祖母,夫君作为晚辈是不该这般无礼,但他也是想到印子钱一事心中恼火,才一时失了分寸。而且夫君伤痛在身,难免性子急躁了些。三叔父为人宽厚,想来是不会同夫君计较的。祖母您就别怪夫君了可好?”
老夫人撇了眼姜蜜,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
谢知让听她长篇大论,轻啧一声,伸手勾住她的衣带把人往后带,两步上前道:“三婶把持中馈,却拿公中银子出去放印子钱,还害得我被陛下赏了八十廷杖。这笔账,该如何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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