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占上风。
而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不久,朦胧的月光落下,太阳冉冉升起。
温伊便一同和玱玹回了皓翎王宫去,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屋,她掀开窗帘,见着一片葱松寰树,清水镇果真是一个好地方,归园田居。
她回了皓翎王宫,心中有一种空荡荡的不安感,失落感席卷而来。
温伊回了房中。
“三王姬,你终于回来了。”若水日日将每个角落的灰尘打扫的干净,自打温伊偷跑了出去,她就被皓翎王罚在北苑不许走。
直至等到温伊回来,而她一瞧少女的身影,她赶忙将扫帚扔下,迈着激动的步伐而去。
若水扑入少女怀中,像一只受挫的小猫,不容易寻到了主人,“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有多么的冷清,我差一点受了好几大板,好痛苦。”
她眨着眼,眼中泛着泪珠,喜极而泣。
温伊身子已然枯瘦,她恍然不及的被若水的热情踉跄往后倒,而她不容易的稳住身子,淡淡的拍了拍若水的后背,安慰道,“若水,你貌似又胖了。”
她记得以往若水与她抱着,都还是有些腰肢在,可如今她在一掐,圆润了不少。
还说日日消瘦,她不在的这段日子,怕是比她过得还要享受。
若水轻轻的推开了少女,撒娇道,“人家只是不能走动,所以才长了些,而且我比她们好多了,想的三王姬黑眼圈都重了。”
温伊也不去拆穿她,仅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直着身子便回了房中休憩。
她已然觉着疲乏,一躺在床榻上,便睡意十足。
意识而困。
她皆听不见四周的一切,只觉着入了眠,身体回了魂。
“若水,别闹。”
可她觉着睫毛被人动了动,弄得她发痒,她轻哼了一声,又温软的说了句,便辗转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她缩成了一团,极为小只,脑袋也缩着。
可她感受到那人还在,并没有离去,反而发了笑,并未出声,她就感觉着到有人。
那人又动了动她的耳垂,令她好生不自在。
温伊微蹙眉,却没睁眼,回了皓翎王宫,又有谁能这般对待她呢,极为安全,她也是最为放松睡觉的一次了吧。
“若水,都说了别闹。”
她声腔有些温怒,但她始终不曾睁开眼瞧上一瞧。
那人继续发笑。
他弯着腰,目光落在少女的侧脸上,他的薄唇微抿,似然要亲上去。
两人的间距实在是太近。
温伊吸了吸鼻,顿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很罕见。
不过她院中桂花香的气息实在是太多,她也没多想,只是这扑鼻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浓,令她有些发腻的难闻。
她又将被褥盖在头上,掩盖住那一刻浓浓的桂花香。
可那人轻轻的掀开了她的被褥,将她的连显露了出来,“皓翎思,我不是说过吗,将脸盖在被子上睡觉是不好的一个行为,如今你又是这般。”
玱玹声腔温柔,他不言而喻的又说了她一句。
温伊依稀入了耳,下意识温软说道,“玱玹只是会骂我而已。”
顶多了只会说她两句,毕竟玱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空有一口舌的毒话。
可当她说完后,顿感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她猛的睁开了眼。
不对吧。
就是玱玹的声音,可玱玹身上的味道皆是桂花,许是院中的桂花弥漫而来,早已经掩盖了他身上的味道。
可以往的玱玹,身上的凤凰花味道根本掩盖不住,无论是梅花或是桂花,她都能清晰的闻到淡淡的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而如今早已经被桂花弥漫,令她猝不及防。
她转身惊坐而起,目光顷刻将玱玹的脸容纳,她更不敢大口的喘息,有一种压迫感。
“玱玹。”
她不约又小声的说道。
玱玹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方才在院中等了半柱香,若水被叫走了,又叫了你几声没人答,我便入了门瞧你,睡的这么沉,我见也没放熏香,你回来也不去瞧一瞧师父,你啊,能不能上一点心,阿念都比你做的好些。”
他温柔不已,身体恢复也极快,薄唇也红润了些,但依旧泛着微白。
他站在那,淡淡的看着少女,嘴角扬着笑意。
温伊扶着额头,她许是已经没这么睡过香甜的觉了吧,意识才会这般的沉重,她脑袋还有一丝昏昏沉沉泛着眠意。
她微微扬起下巴,“玱玹,我头疼。”
玱玹弯着腰,他拉近两人的距离,随即看了看她额头,“怪我吵醒了你是吗。”
他勾了勾唇,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发丝。
温伊很自然的点点头,也将脑袋偏向他,“所以你帮我揉一揉吧。”
她还挪了挪身子,自然的靠近他,闭上了眼,很享受的姿态,打直了背。
玱玹不禁失笑。
但他还是照做了,他坐在床边,轻轻的用手按住她的太阳穴,揉着。
“也就你敢这么使唤我。”玱玹叹息了一声,心里却是乐开心的,声腔也带着笑意。
“谁叫你宠我。”温伊还傲娇了起来。
玱玹宠溺的笑了笑,附和道,“嗯,太宠你了。”
“揉了就去洗漱,再过一炷香就同我一起去看师父,师父怕扰你,都没舍得叫你。”玱玹又解释道。
此番他来,也皆因温伊一回来便回了北苑休憩,并未去找皓翎王,不过他也能猜出大半,怕皓翎王看出她身体的不适,休憩个一晚,大差不差的能就此掩盖。
玱玹也能放心许多,她的气色比以往好太多了。
温伊点点头,她迈着小碎步去沐浴更衣。
待她长发及腰后,发丝随风,极为柔顺,桂花雅色衣裙,翩翩起舞。
她眼底泛着笑意,鼻尖一侧上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痣,算得上点睛之笔,更皆她左眼有一颗不大不小的泪痣,衬托出她的美。
她算不上惊艳,更算不上四大天地的美人,可一眼又一眼,却深深地攥入她脸上。
生生不能离息。
而玱玹已然换了在清水镇的平凡气息,他的气质永在帝王家,只需站在那,气场十足。
一身纯白帝王色。
那是温伊最爱看玱玹身着的一身纯白系色,仿佛他如今便是少年帝王。
玱玹眉间少了一分柔情,更多的是帝王气息,一开始,便命中注定他的一生。
他未曾有羁绊,多的是权力,眼中深邃又冷漠。
当她推开门顷刻,入目玱玹的一身发色身着时,她失了神。
以往的三百年,她都没见过玱玹这一身纯白,在剧中都深深地震撼了她,将她迷住。
而如今玱玹就这般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她能感受到玱玹的气息与神色,更能清晰的见到这不是npc,是玱玹,是她心动不已的少年帝王,是她心疼不已的玱玹。
此刻的他,在她眼中便是唯一。
他这一身纯白,便是她心动的铃声。
“怎么,才过了一炷香,就不认识我了?”
玱玹上前了半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禁打趣道。
他自然是看出少女失了神,他也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着装,觉着并没有什么不妥,才又调侃了一两句。
“你好帅。”温伊直勾勾的盯着玱玹,坦白说道。
相柳一身白,确实是仙气十足,甚至可以说是天仙下凡,上神。
涂山璟更是一身的内敛温柔,骨子里透出的礼节,富家公子中的上上者。
可她都并不为之心动,她一眼便看中了身前的少年帝王玱玹。
她也不懂。
相柳可是大将军,无论从神力与身材来说,玱玹皆不如他,也从涂山璟出发,算得上财神爷的存在,而她眼中与心中,就是偏移了玱玹。
玱玹的这一身简单,可她却觉着胜过所有华服。
“现在才觉得我帅?”玱玹下一秒抓住漏洞,乘胜追击说道。
温伊回了神,她才道,“比以往更帅了。”
“那和相柳比呢。”玱玹却不依不饶。
她不禁一愣。
也是。
相柳的一身银白,仙气飘然,那才是人间上品。
“你们又不能比较,根本不在一个层别,各有各的好,而且,玱玹你好奇怪,你教我不要和别人比,现在怎么自己比起来了?”温伊也抓住漏洞,反而质问起来了他。
玱玹不禁失笑,他欣赏的看着温伊,“阿思长大了,变聪明了。”
他总是用夸赞的方式劝退她,而她以往只是觉着没必要去计较什么,而如今玱玹已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她自然也得换种方式了。
“再多聪明,日后又不是你的。”温伊往前绕过他,不以为然笑着半开玩笑说道。
她勾了勾唇,她是得回家的,等她回了去,真正的皓翎思就会回来,玱玹所见的,只能是真正的皓翎思,并不是她温伊。
玱玹笑容顿时凝固,他转身看着少女的背影,眯了眯眼,笑意皆无。
他一刹的好心情被她一句话扰破,薄唇微抿。
“怎么,想抛弃我?”玱玹迈了几步,跨步而到少女身旁来,质疑的语气。
温伊假装没听懂,迷惘道,“玱玹哥哥说什么呢,怎么能说我抛弃玱玹哥哥呢,明明是玱玹哥哥日日要去寻小夭,被抛弃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她佯装委屈道。
玱玹失哑。
温伊又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开启自己的演技道,“我知道,在玱玹哥哥心中,独有小夭,而我呢,只是玱玹哥哥对小夭的愧疚罢了,我都懂玱玹哥哥,也能理解玱玹哥哥,没事的,玱玹哥哥尽管去寻,阿思不介意的。”
玱玹微微皱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皓翎思,你吃醋了?”玱玹却抓了个核心。
温伊脸上浮出诧异,她吃醋了?她不过是演个戏而已,自己吃醋了吗?她比玱玹还想快些让他们两个认亲呢。
“我没有吧,凭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你就要快找到小夭了。”温伊随即拍了拍玱玹的肩部,沉重的点点头。
玱玹不禁闪过失落感,他并未从温伊脸上看到吃醋,反而她貌似比他还想见到小夭。
可他应当是高兴的,日后小夭回来了,她们应当是好姐妹,他根本不用愁她们两人之间的隔阂。
可她似乎并不介怀。
而她方才的一切闹剧,不过是她所演的戏罢了。
“皓翎思,我会对你好的,小夭是我妹妹。”玱玹承诺道。
他想和温伊一起。
他不敢去想日后有一天温伊离开了他,入了别的怀抱,他无法去想象。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对温伊好,一直好,一直都好。
这样温伊,是不是就看不上别人,一直都会待在他身边了。
“我知道,我和小夭都是你的妹妹,不用顾虑我,待小夭回来了,你尽管待她好,我也会待她很好,不用有任何顾虑,玱玹,你尽管凭心而去。”
温伊感知到玱玹会有顾虑,但她一直都在强调,玱玹的心结,就快要解开了,小夭回来了,小夭受了那么多苦,不容易与玱玹相遇,两人如胶似漆一些,又有什么呢。
她本来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罢了。
玱玹愈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温伊开怀的脸时,他又因而吞咽了回去。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应该是高兴的,她能这么想,他根本不用去解决她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他为什么见到温伊这般神色,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反而心里闷闷的,不乐。
“父王。”温伊来到皓翎王身前,她淡淡的行了礼。
她与阿念不同,她总与皓翎王有一些隔阂,许是她是温伊,明知皓翎王并不是她父王的缘故吧。
皓翎王皱纹又多了许多,他见到温伊苍白的脸,一眼便看穿温伊这一去清水镇发生了不少事。
他又将目光看向玱玹,玱玹立即行了礼,“师父,是徒弟没照顾好阿思,还请师父责罚。”
温伊却挡住了玱玹,解释道,“没有,是我自己从皓翎王宫偷跑出去,也是我自己要乱闯的,而且我也锻炼了不少,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命硬得很,特别难杀。”
她笨拙的解释着。
皓翎王微叹了口气,“你啊,总是这样,要我怎么放心你,我还没怎么说,你就把话都说完了,我这个做父王的还能说什么呢。”
那别说。
“我徒弟,我自然是放心的,你这么皮,没给玱玹惹麻烦吧。”皓翎王也给了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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