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鸢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端茶,否则,这茶壶免不了要从手上磕碰落地了。

不是,为了生儿子,这位二叔已经违背应家祖训,在府里养了四个妾室了,就这还在外面养外室?

这万一被人发现了,清贵之家的名号不要了?

应知鸢在心里嘀咕,应知许却在开了个头以后,一边继续纠结着,又一边流畅自然地说下去了:“我看见二叔牵着一女子的手进了庭院,那女子似乎已经怀胎快十月了。我想,那孩子若是二叔的孩子,是否要让祖母和二婶知道这件事情,把她们接回来?”

“可千万别去!”

去说什么呢?说了说不定还被那二叔倒打一耙,说你有挑拨之意。

再者,就算查清楚了这件事是真的,那二房主母也不会有什么感激之意,说不定还要怨恨你毁了她对夫君的幻想。

看着自家弟弟懵懂迷惑的双眸,应知鸢决定还是不把那些后宅争斗的算计跟他说了,而是道:“说不定二叔是想等那位堂弟或堂妹出生了以后,再给祖母和二婶报喜,你现在去说,反而破坏了二叔想给祖母她们送上的惊喜。”

应知许听应知鸢这么说,眼眸骤然低垂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和迷惘:“姐姐,二叔近来待我越来越生分了,若是接下来那位女子生的是个男孩,我是不是就不能去念书了?”

应知许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如今能够去官府上学,是因为二叔怕将来过继他以后他什么都不懂,给他丢面子,才给他交了束侑的。

若是二房有了亲儿子,他们大房如今可没有积蓄能够让他去上学。

应知鸢也想到了这一茬,她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弟弟,忽而郑重地问道:“知许,告诉姐姐,你想过继去二房吗?”

听了应知鸢的问话,应知许立刻涨红了脸,声音都因此高扬了几分,“没有,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的小脸刷的一下便涨得通红,拳头也紧紧的捏着,说出来的话甚至都有些破音,急切地想要向自己的姐姐证明自己并没有想要去二房的意思。

然后他就在应知鸢平静如水的眸光下,又渐渐地把声音降了下来,“姐姐,我心里是只有阿爹阿娘的,我知道大房才是我们的家。即使爹娘不在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但这世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血脉相系了。就算二叔二婶这几年资助了我的束侑,但我日后学业有成了,还给他们就是,必然不可能因此认他们做父母的。”

听到这里,应知鸢眼里才闪过一丝放松。

还好这个弟弟不是个彻底傻到家的,没有因为应家老二的这点小恩小惠就对他们感恩戴德了。

“听姐姐的,不用怕以后没钱上学,你日后也不用还二叔任何钱。”

应知许闻言眼里闪过清澈的迷茫。

应知鸢道:“你以为是二叔给你付的学费吗?不,现在这应府上上下下花的银子,都是我们大房的!不说父亲为官多年所积累下的银子,单说祖母和母亲的嫁妆,就足以我们姐弟二人锦衣玉食,过完这一辈子了。我们就算不分应家的家产,祖母和母亲的嫁妆却和二房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可是你想想我们自从祖父离世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应知许那时已有四五岁了,也已经记事了,哪怕他之后没两年就被挪到了前院去,跟着应二叔学字读书也忘不了那两年的忍饥挨饿。更别说他这几年是过了清净日子,但是他的亲姐姐却依旧让自己辛苦挣钱来养活自己。

从前,他身边的人都是二房安排的,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情,要说那些丫鬟小厮们也是说他们姐弟二人父母早亡,二叔一家心善养着他们已经是恩重如山了,日后要好好回报之类的话。

可今天通过应知鸢的一点拨,他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家徒四壁的孤儿,相反,即便父母早逝,他们也给自己姐弟留下了一大笔丰厚的遗产。

然而,这笔钱却全给二房给吞了!

想通了这一点,这小小少年立刻气愤起来,“二叔二婶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简直枉为长辈!我要去找祖母,不,我要去找族中族老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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