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凯顶着寒风在旷野艰难狂奔,身后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跟着他的傻叉。

显然除了国粹其他的词汇并不相同,人家压根听不懂变性手术是什么意思!

凛冽北风卷着雪石子刮在脸上生疼,地上的积雪深厚,走路都困难更别说跑,闫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也不可能快得过某些会飞的傻逼!

不知跑了多久,闫凯明显感觉体力不支,速度也逐渐减缓。

雅尔塔像狩猎的野兽玩弄自己势在必得的食物,见他越来越慢,伸出尖锐如刀锋的利爪抵上雄虫的脊骨 ,扎上一两个无伤大雅的小洞,迫使他不得不加速。

闫凯被莫名其妙扎了一背的洞,心情糟透了!

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明不信邪,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狗血倒灶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别说遇到这种逮人就砍的神经病。

雅尔塔有一下没一下的追了会儿,渐渐觉得没意思,雄虫就是这样,养尊处优,四肢不勤,各个方面都弱的不忍直视,没有任何悬念的胜负,枯燥又无聊。

抬起手臂,开始真枪实弹的往他身上捅窟窿眼子。

一只废物雄虫.....

还是一只来历不明的废物雄虫.......

猎杀理由很充分,雅尔塔原本无甚表情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皮笑肉不笑,吓人的很。

闫凯因为失血脸色煞白,喉咙干得好像要冒烟,嗓子眼像堵了块巨石,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可以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四肢也正在变得绵软,踉跄几步跌倒在雪堆,底下却不是地面还是一个干树枝盖住的斜坡,闫凯顺势直接滚出二十几米,最后堪堪停在一道狭窄的地缝边沿,艰难的爬起来,拍了拍发晕的头,朝背后望了一眼,那人已经朝他飞速俯冲下来。

闫凯心头一惊,瞥了眼地缝,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摔死也好过被神经病捅成筛子,更何况这缝宽度不足1.5米,那玩意儿好几米宽的翅膀肯定下不来,兴许可以跑掉。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他在下坠时有意识的摩擦在岩壁上,尽可能减缓冲击。

不多时,就发现底下有一片茂密的树枝,屏息凝神,准备借势隐藏,就在快要碰到树干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一把抓住,紧接着呈倒挂姿势被快速拽回去,重重扔在雪地。

闫凯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摔碎,五官拧成一团,呕出口鼻的积雪,咳得撕心裂肺。

妈的!

就差一点!

愤恨回头,他才发现那人的翅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小到只有一米左右。

呔!

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变大变小,是定海神针边角料独家定制的吗?

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张绝美脸的在眼前陡然放大,闫凯好像坐了回跳楼机,强忍着恶心感,用力撇开头,这东西为什么总喜欢靠得这么近!

这一转却恰好落在那人脖颈处,鼻尖飘过一阵极淡的香味,格外霸道的窜进肺腑,横冲直撞,激起一股难言的颤栗。

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不痛的地方,倒也没顾得上那些细微异样,挣扎着还想跑,被对方细长的指甲抵住咽喉,耳畔是比这冰川雪原更冷的声音:“寻死?妄想,你,现在是我的猎物。”

啧。

去你妈的猎物!

闫凯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喷回去,可惜嘴还没张开就被一拳敲晕。

昏迷之前,他只来得再骂一句,去他XXX的!

* *

闫凯中途醒过一次,恍惚间,看到旁边有许多人进进出出,步履匆匆。

“确定?”

是那神经病的声音,闫凯化灰都不会忘记!

“不会错。”

“隆科达从未出现过S级雄虫。”

“此事有蹊跷,血液检测没有匹配到对应身份,他的来历有问题。”

“首领,现在怎么办?”

“收监,再议。”

“是。”

然后又是翻来覆去一通折腾,没多久就完全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人就被关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身上的窟窿都做了处理,药很特别,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薄薄一层透明凝胶,非常神奇,全部吸收后那些洞眼连个疤都没有留下,他这才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地球,至于到底穿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待发现。

闫凯面无表情的扭了下酸痛的脖子和肩膀,重新蜷缩成团,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透着微弱的反光,深沉如海。

虽然不明显,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里的气候跟南北极很相似,目前温度绝对低于零下 3.40度,若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穿着单衣在这种环境里活下去,闫凯却一点事儿都没有,不但没有影响身体机能正常运转,甚至连个鼻涕泡都没吹出来。

不仅如此,他的五感也在逐渐强大。

原先没在意,毕竟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周边环境又黑又安静,视听敏锐很正常,但当所有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在慢慢变异。

大概率是那天逃窜过程中碰到了什么放射性物质,直接导致他基因突变,不然真的没办法解释眼下这种情况。

幽幽吐出一口白气,举起双手交叠放在膝盖,指腹在虎口凹凸不平的划痕上来回摩挲,泄露几分情绪。

这是他自己弄的伤,已经结痂,歪歪扭扭七条,根据这里守卫送餐次数估算的时间。

穿越这种事放在小说里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亲身经历。

闫凯确实无牵无挂,但也不代表就愿意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体验生活。

人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无论内心有多强大,都无法避免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闫凯自持冷静,也顶不住没有日没夜的关押,为数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焦躁。

他不是没尝试过逃脱,但所有的东西都不在认知范围内,液态金属镣铐,没有锁孔的铁笼。

闫凯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眼下的情况插翅都难飞。

地牢每天都会有一个送饭守卫规律进出,他也试过跟人家说说好话,套套近乎,想着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可惜对方完全不接招。

好像他是什么病毒细菌,人家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别说是对话。

神经病的手下估计也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回路来理解,多次尝试无果后面闫凯也放弃。

正琢磨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闫凯抬起头,这要换作他之前自然不可能听得到,得益于这该死的‘超能力’,他现在耳朵也异常灵敏。

“首领传唤,带他出去。”

“其他的呢?”

“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中,审判并未结束。”

“雌虫终归离不开雄......”

“达克,”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他:“我们从未想过赶尽杀绝,首领也是。”

“我知道,我是怕.......”

“首领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把虫带出去,别让他久等。”

“是,索里亚中将。”

咔哒——开锁的声音,两名高大的守卫面无表情的进来。

他认得出其中一个,是每天送饭的守卫。

“出来。”

送饭守卫摸出一个类似汽车钥匙的控制器,关押闫凯的黑色铁笼随即消失。

闫凯再次感慨,高科技,心下防备更甚:“去哪?”

送饭的守卫看了眼身旁的红发守卫,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无需多言,起来。”

“腿麻。”

闫凯虽然没眼前这两人高好歹也有一米九,每天跟球似得团在里面,站得起来才有鬼。

守卫对视一眼,没有废话,一左一右钳住闫凯的手臂将他从地上直接架来就往外走。

闫凯没反抗,一路上存了心眼,悄悄四处打量。

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类似的房间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本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奈何还没动作就被红发守卫推进一个简易升降梯拉到了上层。

闫凯视力在黑暗中不受影响,但见光又是另外一回事,久违的明亮让他有瞬间恍惚,不由自主闭起眼睛,简直要被闪瞎!

两名守卫不知道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脚底生风走得飞快。他手脚有冻伤,长时间血液不循环,四肢僵硬的厉害,不能完全跟上他们的速度,走得踉踉跄跄,要不是被架着好几次差点摔跤,基本被他们直接抬着走。

没多久,两个守卫停下,闫凯努力朝周围看了看,视线仍旧模糊,鼻尖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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