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丝瓜临时有事失约。和牛奶在乌烟嘈杂主机嗡嗡轰鸣的网吧待了一下午。离去前还未走到楼梯口,顶着一蓬头黄灿灿油闪闪头发的同龄人横亘去路。瞬时不祥的预感追循着细微电流漫布了全身,也拴住了前行的脚步。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残酷现实。原来是同年级楼下普通班的,声名狼藉的臭名远扬程度如雷贯耳的小六。他和混在一起的同伴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都干,还总捡坏的干,据说背后撑腰的混社会的亲哥。

忐忑不安地望向眼睛半睁有如和朋友谈天说话般惬意的小六。只见他懒散地双手插兜,叼在嘴里的半截烟头居然极其稳定,语气听上去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怖,倒是带有一点点温切地揶揄。当然,我们眼神躲闪着也不敢仔细察辨。

意外和蔼的小六甚至用听上去更像是需求帮助的口吻,微笑礼貌地请求:“同学,我最近过得有些紧张,能不能帮个忙?”

小混混敲诈勒索当然有所耳闻,但从未想过这份不幸如此精准地砸到了我俩的头上,还这么彬彬有礼,让人不忍也不敢拒绝。可能发现了第一次被敲诈的新手,小六对我俩呆滞的反应很是体谅,行为举止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凶狠。只是在我俩在犹豫是否要献爱心,献多大的爱心的时候,微微探过头,透过垂长刘海的缝隙饶有兴致地端视着我俩。我却好奇他这个样子能不能看清脚下的路。

随后不容多想,小六淡定的话语简洁有效,熟练地就像向他熟悉的爸爸伸手要钱那般自如:“有钱没?”

翻出口袋内布,两手一摆,我老实坦诚道:“没钱了,刚才全用掉了。”同时又担心拿不出钱而被打,但我还算镇定,不然泄露出惊恐的表情在公共场合一定很丢人。

小六并未理会我,转头看向牛奶:“你呢?”

从口袋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张崭新又光亮的纸币,我斜眼瞄到牛奶抖动递过的是有山有水图案的钞票。逐渐瞪大的贪欲之眼几乎要顶开泛着油光的头帘,而且嘴上的长截烟灰差点就要掉落在激动接过的钞票上。飘忽的眼神已完全不再锁定我俩渺小的身子了,小六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离开。先前还礼貌有加,这下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真是兔死狗烹,我要收回他很礼貌的话。

不约而同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加速远离是非之地好一阵子,牛奶才气喘吁吁地说:“吓死我了!”

“想想都后怕!”

“我再也不来这家网吧了。”

“我也是,情愿多走些路。”

“网吧还是少去吧,就到家里玩吧。”

“同意。”

没曾想老师和家长在耳边成茧的嘱咐我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仍抵挡不住游戏的诱惑,反倒学校里的小混混减少了去网吧的次数。这样也好,早上不用再忍饥挨饿了。但沉迷游戏的恶果在成绩上完整地体现了出来。期中考试结束,失控的成绩向四十名开外狂奔,八匹马都拉不回的那种。于此同时,几乎每周都要上交的检讨却一份也没有落下。学习上仅存的一丝兴致也消失殆尽,对此我也越来越没有了信心。课堂上懵懵懂懂,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混沌无光,行尸走肉般地点头摇头。还好有老师没放弃,半空中拉住了急速下坠的自己。

周六应约来到夏老师家,遇见了熊熊以及她另教的十六班的两名男生。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夏老师环视一圈,严肃认真的语气透着满心期待。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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