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想到贺绛说的场面,燕凉竹肩膀直颤,眼泪跟珠串儿似的就没断过。

膝盖上的疼抵不过心头震惊,顿时心疼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你说...太子哥哥他是被......”

“没错,就是他。”

“可...可他身边是有将军护着的,中州将士以骁勇善战闻名,怎会那般......”

那般狼狈!

燕凉竹没有亲眼见过那夜的场面。

他一直以为梅淮安是领着残兵败将,被渭北恭恭敬敬迎进城的。

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的淮安哥哥是太子,是金昭皇储君。

在他心里没人可以对梅淮安不敬,任何人都不可以!

所以此刻听见贺绛这么说,他顿时有种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的感觉。

燕凉竹掉着眼泪猛地抬头,眸中血红一片的喊出声来。

“可我的淮安哥哥是太子啊!”

“太子又如何?你这话该跑岭南地界喊去,而不是冲着我喊。”

贺绛冷哼一声,残忍打破他的天真。

“你来渭北这一路,才一队岭南轻骑就险些杀了你,把你们撵的屁滚尿流。”

“当日追杀梅淮安的岭南兵有多少?那是数十万之众!个个都恨不得杀了他回去领功。”

燕凉竹苍白着脸颊,愣愣的看着贺绛,眸中逐渐浮起后知后觉的惊骇和恐惧。

贺绛看他还真是一派天真,嗤笑一声忍不住出言讥讽。

“喂,娇贵的燕二公子,你不会以为从死人堆里逃出生天很简单吧。”

“他梅淮安从长安宫里领兵十二万开始逃亡,到我天水关门外只剩下寥寥两三万残兵。”

“十万人的尸骨有多少?中州尸臭几月未散呐,你怎么还认不清呢。”

“......”

燕凉竹此刻就像个没有神智的木头娃娃,眼神都僵直了。

贺绛这才放过他,继续给人上药,嘴里嘟囔着。

“还敢嫌弃武夫,他被追杀的时候靠背几句‘之乎者也’就能活下来了?”

“你老问他从前从前,任何人经这一遭不疯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跟从前一样当草包呢。”

草包。

燕凉竹突然抬手,手指极其用力的的攥在贺绛手腕上。

“他不是草包。”

“你人活的糊涂,护梅淮安倒是护的紧,哎,我有件事很好奇,你真这么护他......”

贺绛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中州被屠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命求西州王发兵救他呢?”

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西州王疼爱幼子,肯定能为了小儿子发兵吧。

“......”

贺绛这话问出来,燕凉竹顿时松了指尖。

他忍了忍,说:“这是我西州军情,不能告诉你。”

贺绛是渭北的人,他不能说,也没必要把其中的缘由告诉贺绛这个外人。

燕西没能发兵急援中州...他已经愧疚的几欲寻死。

可是天灾人祸不可阻挡,父王也很无奈很焦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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