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箭法!”

一旁的梁若轩走上前来对沈秋白毫不吝啬的赞扬道:“好一个命中靶心!秋白!没想到你出去了两年,回来后这箭术竟精进了不少!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的练习了,还是你得到什么世外高人的指点了?”

梁若轩身份虽然高贵,但他私底下不以“本皇子”自称,反而以“我”自称,就足以拉近了他与沈秋白之间的距离,这也是他为什么比梁宸安更受他们这帮人欢迎的原因之一。

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热情开朗,并且能很好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人,和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且脾气古怪的人,无论让谁选,恐怕都会更偏爱前者一些吧!

今天用过早膳后,沈秋白就接到了梁若轩的邀请,两人此刻正在靶场比箭术。

沈秋白从箭筒里抽出一根箭,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边境那里是什么富庶之地吗?有些百姓可能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受到蛮人的侵扰!”

梁若轩不免觉得好笑道:“不是吧!秋白,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呢?我大启都多少年的太平盛世了,哪里还会出现吃不饱饭这种情况?”

沈秋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把箭搭到弓上,“咻”的一声,又是命中靶心。

他呼出一口气,把弓丢给了秦景,对梁若轩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情况是确实存在的。相较于京城,那里实在是太偏远了,贪污!欺压!抢夺诸如此类的情况一直都有!本就艰苦的生存环境,再加上官府的袖手旁观、豪强的欺诈掠夺,还有连年沉重的赋税,使得百姓生活的更加困苦!我已经将这些情况如实上报给陛下了,接下来,希望那里能有所改善吧!”

梁若轩惊讶的说道:“不是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秋白吗?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这些话在两年前可不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是啊!以前我生活在这京城里,吃喝不愁,又能及时行乐,就总觉得别人和我们是一样的!可真当我见到以前从未见过的场景时,才会重新审视自己以往的认知是不是都是正确的?”沈秋白也颇有感慨的说。

“我还……”梁若轩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便被人给打断了。

“秋白哥哥!”

“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是静和公主。

“公主,你慢点跑!”身后的贴身宫女在后面担心的喊,而梁静和丝毫不理会,兴冲冲地往这边跑,边跑还边向沈秋白挥舞着手臂。

梁静和是梁若轩的同胞妹妹,也是大启唯一的一位公主,那可真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从小就被梁帝捧在手心里长大,受到万般宠爱……

“静和,你是我们大启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我们大启的形象,让人看见你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成什么体统?”

梁静和刚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气还没喘匀,就被她哥哥梁若轩皱着眉头,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

梁静和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

梁若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秋白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你还好意思说静和,小时候咱俩一起逃学,爬御花园的树上掏鸟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顾及你皇子的身份呢?”

梁静和也附和道:“就是!”说完还不忘冲梁若轩做了个鬼脸。

“嘿,你们合伙欺负我是吧?”

沈秋白和梁静和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孔青鸿默默的走了过来,看见梁若轩和梁静和都在,就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只能走到秦景旁边站定。

秦景看他家小侯爷和那两个人都没有注意这边,于是往孔青鸿那里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小步,抬起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张嘴用口型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孔青鸿同样以口型回应他:“府里出事了!”

秦景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不废话吗!他还真是不会捡重点的说,秦景心想,他当然知道府中出事了,要不然他能出去半天不到就折返回来吗?

没办法,秦景只能再问:“出什么事了?”

孔青鸿看那里的几个人都没注意这边,他低声说了几句,秦景听后默然不答,往沈秋白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几人聊得正欢,他摇了摇头,示意孔青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于是两人跟门神似的杵在旁边,心里虽然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盼他们能早些说完话。

“秋白哥哥,我听说你昨天就进宫了,还要在宫里住一些时日是吗?”

“嗯。”

梁若轩却噗呲一笑,对沈秋白揶揄道:“我听说前天晚上侯府里可是唱了一台大戏,都怪我走得早,时候不巧,没赶上这个热闹!”

“大戏?什么大戏啊?”梁静和一头雾水的问两人。

沈秋白瞥了梁若轩一眼,梁若轩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反而抱起手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沈秋白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哪听到这件事的,但还是开口答道:“别听你哥瞎说,哪来什么唱大戏的?就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吃饭而已。”

“哦!”

“哈哈哈哈……”梁若轩听了沈秋白的话,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

“皇兄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梁若轩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还是在一旁憋笑着。

沈秋白懒得搭理他。

很快,梁静和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一转话题,高兴的对沈秋白说:“秋白哥哥,不久之后就是我的及笄礼了,那时候你不会再走了吧!”

“陛下没跟我提起这件事,边关一切都还算安定,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离京了。”

老侯爷沈凌云戎马一生,为国征战沙场而死,沈秋白身为他的独子,自然是要子承父业,继承他的衣钵。

当年只要陛下一提出让沈秋白到边关磨练这件事,太后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但是这两年不知为何,太后一反常态反而主动提出让沈秋白到边关去,给出理由竟然是:性子太急躁,是该好好磨练一下了!

这在外人看来,太后简直是在和陛下对着干!谁也不清楚当年母慈子孝的两个人究竟为何会走到如今针锋相对的地步!

“那太好了,秋白哥哥,你会送我什么礼物呢?”梁静和含着笑,一双眼睛月牙似的微微弯起,兴奋又好奇的问沈秋白。

“嘭”,梁若轩用手弹了一下梁静和的脑门:“有你这样追着人要礼物的吗?”

梁静和揉了揉脑门,抱怨道:“嘶,你弹的很疼啊皇兄,再说了,秋白哥哥又不是外人,我向他要礼物又怎么了?”

“礼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等到你及笄礼的时候就知道了。”沈秋白一脸神秘的冲她眨了眨眼,紧接着,对两人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去啊?”

沈秋白对梁若轩在后面的喊话置之不理,挥了两下胳膊,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离开了靶场,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其实,在孔青鸿刚来的时候沈秋白就注意到了。

秦景和孔青鸿跟在沈秋白后面,两人看他走的那么快,欲言又止的彼此对视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柳云暮生病的事告诉他。

“府里发生什么事了?”沈秋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两人一跳。

他走在前面,两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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