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看向她那张和阿尔图罗极为相似的脸。
他伸手推开门。
“你希望我,改变拉特兰源石病人的现状?”
“毕竟你是【圣徒】嘛——一位【圣徒】,如果是源石病人的话,那这条残酷的律法,也许也会修改些许吧?”
吉亚洛跟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湛月眺望向不远处,雄伟的京城关。
“……如果这就是你的请求,看在你的后代的面子上,我就同意了。”
“诶?”
吉亚洛愣了愣。
什么?
湛月没有等她问话,而是径直朝着京城关走去。
“诶,等等我啊,圣徒大人!”
不知不觉间,吉亚洛对湛月的称呼悄然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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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引。”
守关的士兵瞥了眼湛月手臂上,相当显眼的源石结晶,没说什么,只是态度冷淡了些许。
湛月从身上摸了摸,把一张皱巴巴的路引交到士兵手上。
士兵皱着眉头,看了看路引,确认没什么问题,就把路引还给了湛月。
“行,你走吧,京城的规矩知道的吧?源石病人不允许私自靠近内城,其他的和别的城市差不多。”
湛月点点头。
“我知道。”
士兵挥挥手,让湛月过去了。
“你的呢?”
他看向跟在湛月后面的吉亚洛。
湛月连忙喊了一声。
“她和我一路的!”
“哦?”
士兵眉头微皱,他上下打量了下吉亚洛。
“一个萨科塔,和一个炎国人,做了夫妻?”
吉亚洛脸色一红。
“不……那个,他不是我的丈夫。(炎国语)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小声、拉特兰语)”
士兵看到她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随后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就给放行了。
其实过关卡并不困难,检查手续更是简单——毕竟每天都有好几千人乃至更多进出京城,要是真的每个人都细致检查,那他们这些守关卡的还不得累死。
不过,在吉亚洛微红着脸走到湛月身边的时候,士兵声音不小地“嘟囔”了一句。
“看上一个短命鬼,眼光不行啊。”
吉亚洛的眼神微变。
湛月倒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微微笑着,看了眼这名士兵的背影。
“走吧。”
“……嗯。”
吉亚洛神色微微低落,跟上了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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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的,遭受的刁难竟然只有这么一点,这让之前在龙门居住,经常性被不懂事的警员当成从“贫民窟”跑出来的源石病人的湛月有些不太适应。
——只是被无关痛痒地嘲讽一句,还不是当着本人,这要是让乌萨斯的源石病人看到了,估计得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没想到刚刚会被误会成那种关系,真不好意思。”
出乎湛月意料的,吉亚洛开口就是道歉。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男性道歉?
不过,这也算是性别刻板印象?
湛月对自己这些胡乱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他摆了摆手。
“没什么……这样被误会,应该是男方占了便宜?说起来倒是我对不起你的对象了。”
“唔……我没有对象啊,而且……”吉亚洛露出一点疑惑,“圣徒大人,我从那个时候就想问了,我连男朋友都还没谈过,后代……又是从哪里来的?”
湛月有些惊讶。
还没有过对象?
“迟早的事,至于之前说的‘后代’——你不需要理解。”
吉亚洛困惑地眨眨眼,但见到湛月回答完她的问题之后,就没有停留,直接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她赶忙跟了上去。
京城关离京城不远,只有两公里,按照正常泰拉人的脚力,就是十多分钟的事。
在太阳落下山头之前,湛月和吉亚洛终于是到达了京城的城门脚下。
“叫你们教宗过来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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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小魏帝虽然颇有乃父之风,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早早就睡下了。
太后端坐在寝宫之中,代替着小魏帝,接收着一些不太适合小孩子知道的情报。
她现在是太后了,不能像以前还只是皇帝的“大伴”的时候,亲自动手,在京城的黑暗下行动了,只能当那个统率全局的人,默默盘结自己的网了。
她不喜欢这样,与其做这样的幕后人,她宁愿做一把刀子。
但现实就是这样,不论她愿不愿意,她现在都是皇室唯一的“靠山”了,不能再以身涉险了。
太后坐在木桌旁边,借着灯火,看着一份份由新培养的“影子”们送上来的情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先前那位先帝推崇的“烛龙”已经把京城那些有能力造成动荡的家伙给砍了个七七八八,就算那些家伙还活了一些下来,但“大屠杀”才刚刚发生,他们压根儿没实力也没胆子作妖。
就在太后对这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感到略有些疲乏之时,她房间内的阴影突然波动了一下。
“嗯?”太后挑了挑眉,“有什么事?”
“回太后,”一道沉闷的女声响起,“影子观察到,那个失踪的拉特兰使者回归了京城。”
“嗯,我知道了,这事,没必要特意向我汇报。”
“那位使者,还带了一个人。”
太后皱了皱眉头,“谁?”
“……白发红瞳,种族不明,自称‘湛月’,是太后您特意叮嘱过不能与之为敌的那人。”
太后猛地一惊,她的脸色迅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阴影中的女声沉默下去,随着又一阵波动,房间里又再归于只有太后一人的境地。
太后眉头越皱越紧。
拉特兰人,还有那位……
啧。
太后有些头疼。
她不是什么擅长智谋的人,之前她求助湛月的那个计策,在被小魏帝加工之前,都可以说是错漏百出。
要是先帝还在就好了……
太后忍不住这样想。
不过,她很快就从失落和回忆中清醒过来。
朝堂很虚弱,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京城的力量很虚弱,重重的保卫,再加上最近天师府抽派过来的那些天师,如果那些拉特兰人想要搞事情,大炎能够以极快的速度镇压下去。
就算是那位……
不,不能这么想,人家的来意还说不清呢,就想着要碰一碰。
太后捂额。
以前跟人打架打多了导致的。
她思索良久,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勿要惊动,静观其变,如其未有害国之心,任其施为。”
太后把这句简短的指令写在一张信纸上,随后随手投入地上的阴影中。
她忧虑地看着地上吞没了信纸的阴影。
大炎……偌大的朝廷,竟然对一位前朝的存在忌惮和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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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客栈中。
湛月和头顶光环,面容和善的教宗对面而坐。
教宗上下打量着这位“同僚”。
湛月也上下打量着这位伊万杰利斯塔九世。
嗯……比他印象中的那两位教宗都年轻啊。
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湛月脑海中飘出些许他之前在拉特兰生活的景象。
看到湛月飘忽的眼神,教宗挑了挑眉。
“咳咳,这位……呃,湛月先生?幸会幸会。(炎国语)”
“啊,幸会幸会,炎国话说的不错啊。(拉特兰语)”
教宗再度挑了挑眉。
“湛月先生拉特兰语也说的不错——想必阁下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了。”
“昂,‘律法’想要见我。”
湛月语气相当平淡地回复了教宗一句。
教宗瞳孔微缩。
湛月手指轻扣着桌子。
“祂曾经和我定下约定,但祂却自己着急着要先见我一面,我很好奇祂想要做什么,又想和我说些什么,所以,我就来了。”
湛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教宗。
教宗强行镇定下去。
他藏在桌子下的双拳却死死握着。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紧张,湛月笑了笑。
“别紧张,怎么说,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圣徒’嘛,别害怕。”
教宗咽了口唾沫。
谁家圣徒和“主”这样一副熟稔的模样啊?!
教宗沉默片刻,随后,他抬起眸子,看向湛月。
“湛月先生,‘主’想要见你,确实如此……希望你的拉特兰之旅轻松愉快,没有意外事故。”
他憋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说的——他原先还想着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圣徒”同僚一个下马威来着,湛月这么一吓唬,什么想法都没了。
不过,教宗还是本着为本国人民尽责的想法,相当从心地给了湛月一句警告。
嗯,谁说从心就不能给出警告了?
教宗瞥了眼自己腰间别着的大口径手炮,安心了些许。
嘛嘛,火力总是能让人摆脱负面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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