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是嫌弃我长得黑嘛....”

阿九的心思这才从那几张地契上分出了些,不太高兴地说道。

“哪里嫌弃了,不管你是白的还是黑的我都喜欢。”

瓷瓶里的油脂快要见底,但效果是实打实的不错。

阿九手上的冻疮好了不少,一些伤疤也逐渐变浅变淡,皮肤也细腻白皙了许多。

“如今家里多出来这么些肥地,还是得趁早招揽雇农去田地里料理。如今已经入了三月,村里人家的地都开始料理了,咱家也不能误了时节。”

如今阿九当家,管着家里的银钱和房契地契,也颇有些一家主夫的气势。

三十亩水田刚到手,阿九就有板有眼地规划起来了。

薄薄的一张地契虽然轻飘飘的,但阿九捏在手里,只觉出了沉甸甸的分量。

从前妻主只是帮别人家挂靠田地,如今自己手里才算是真真切切地有了自己的土地。

土地是村户人家的命根子,村户人家侍弄土地就和侍弄自家的娃娃一样上心,毕竟一家人一年的吃喝全指着地里头的庄稼。

如今已经开了春,别人家的地里已经翻地施肥地准备好,就等播种了。

抓紧招揽雇农,把家里的地安置好确实是头等大事。

“我娘在世前家里土地不少,招揽的那批雇农都很踏实, 后来家道中落,陆陆续续地卖了不少出去,若不是这般,我家想必也会一直用那些雇农。”

昏黄的烛火摇曳闪烁,白寒和阿九趴在床头,借着这点熹微的烛光并头夜话,商量着要去联系雇农。

其实这事儿原本也犯不着他们费心神的,地少人多,那些雇农如虎狼一般眼巴巴地盯着这些土地。

一般不用主家招揽,消息只要提前放出去,附近没有土地的人家自己会提着东西上门来好言好语的求用土地。

可他们家如今处境略有些尴尬。

这三十亩水田也不知秦家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忙着秦守那摊子破事儿,并未来得及如何料理。

又做打算要卖地,将曾经雇佣的雇农遣散了。

她们刚刚接手这些土地,如今已经接近三月, 春耕如火如荼的在进行,马上就要播种庄稼。

人家没土地的早在去年冬就游走各家富户借用到田地了,少有这个时候了还没借到田地的。

且村里消息闭塞,等雇农知道了她们这里缺人再找过来,只怕要错过春耕,黄花菜都凉了。

她家又着急,少不得自己亲自出动去联系雇农了。

白寒提议去一趟先前在自家做过雇农的那些人家看看。

普通老百姓一旦沦为雇农以后, 几乎很难再翻身脱离这样的命运。

虽说当今圣上轻徭薄赋,但终归有限,自由身拥有自己土地的老百姓尚且过着层层盘剥的日子,而雇农还有一个东家, 年复一年的只吊着口气不饿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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