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洗漱好了回屋,阿九细细地给脸上手上涂抹着脂膏。

这东西虽然贵价,但倒是确实用处不小,这几日日日早起晚上用着,阿九粗糙的手变得细腻了许多,从前的冻伤也不再开口皲裂,脸上也愈发细腻白嫩。

阿九服侍着白寒烫了脚,自己便迫不及待地翻出那块狐狸皮子左比划右比划着,想着怎么缝制才合适。

白寒点亮了家里唯一的一盏油灯,借着如豆的灯火抄写今日新拿回来的书。

一时间气氛竟是温馨极了。

白寒恍惚间想起来原主的一些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原主小的时候,她母亲夜里在桌前学习苦读的时候,父亲也是坐在一边缝缝补补,添茶倒水。

可惜这么温馨美好的光景没持续多久,母亲便去世了,家里的情形急转直下。

看了看拿着针线的阿九,白寒心想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决不让阿九像原主父亲一样受苦受累,还要郁郁而终。

第二日一早,两人早早便起了,为着周到,阿九提了小半篮子鸡蛋,又将前阵子那些雇农送过来的瓜果蔬菜挑拣了满满一篮子一起带上。

白寒不放心阿九,先送阿九去了隔壁村的钟力家。

两个村离得不远,倒是也没花多长时间。

循着上次钟力叙述得地址,很顺利地找到了,敲了敲门,一个脸色苍白清秀得少年郎小心地开了条缝,炯黑得眼睛从缝里看了出来,“是谁?”

见是陌生人,十分警惕地说,“我阿姐很快就回来了。”

白寒放轻了声音,“想必你是钟力得弟弟钟竹吧,我是昨日同你阿姐买了东西的白寒,昨日与你阿姐相谈甚欢,约了同夫郎前来看望你。”

昨日钟竹吃饭时同钟力聊了不少,钟力也说了白寒的种种,听到这话,钟竹才打开了门,“原来是白女郎。”

“今日我出门有事,夫郎一人在家也是无聊,我送他来和你作伴,叨扰了。”

钟竹喜不自胜,“不叨扰,阿姐今日上山打猎去了,每次都是我自己在家,也没个人说话,还是要谢谢九哥来陪我呢。”

白寒礼貌地把背篓递了进去,“这是些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钟竹还想推辞,白寒便冲阿九笑了笑,搭着牛车离开了。

阿九笑着把东西拿了进去,一边关门一边说,“带了些鸡蛋和瓜果蔬菜过来,你不要嫌弃才好。”

行色匆匆间,白寒赶到了县衙,前去拜见学政大人。

门口通报的小厮见白寒衣着寒酸,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世道,是什么狗东西都要见学政大人了吗?学政大人光风霁月,日理万机的,哪里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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