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旸默然。
在他心里,自然只喜欢阿黎一个。
对于伏苹,她的容貌和性格虽然都不错,但却没有落在顾旸的审美点上。这是最首要的原因。
倘若她出身于名门望族,哪怕只是个小城镇,想必都会有不少追求者。
然而,一个人的圈子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写好了。
许多人拼其一生,想乌鸡变凤凰,终是折戟沉沙。
只有小部分的人成功了,但仍然无法完全与所属的圈子相融,敌不过那些在圈子里人脉广布的耆宿。也许再往下绵延几代,方可勉强扎稳根基。
想改变阶层是很难的,不如找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去做,去进步,升华自己。
而升华自己的过程,同时也是改变阶层、升华圈子的过程。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做那些能让自己同时变得开心和优秀的事了。
但这样的事,何其难寻。
其次,顾旸对她,更多的是出于身世境遇的共情与怜爱。
结合上一条原因,她在顾旸眼里,便更像是妹妹,而非爱侣。
再者,顾旸已经遇见了阿黎。
此刻雪吹得更紧了,如一颗颗石子,扑搠着二人的脸颊。
顾旸虽不会说“喜欢”,但那句“不喜欢”,却也不想说出。
流着泪的女孩子,谁忍心伤害?
顾旸虽没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了。
沉默已是最温柔也最伤人的暗器,又何必再明着捅一刀。
伏苹见他不说话,心中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颤声问道:“不喜欢,……对么?”
顾旸仍然沉默,低着头。
伏苹忽然哭不出来了,也不想哭了,神情慢慢平静下来。
她也沉默了许久,只感觉滚烫的双颊变得冰凉起来,想是泪痕已干。
“顾大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你可以答应我么?”
伏苹低着头,小声道,嗓音有些嘶哑。
“甚么?”
“你若答应了我,我……我便是死了也甘心。”
“伏苹妹子,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你娶了我,好不好?”
顾旸的话被她打断,随之他猛抬起头,一脸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你……你说甚么?”顾旸怔了片刻,试探着问道。
“顾大哥,你……你娶了我,……好不好?”
伏苹说第一遍的时候似乎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说得轻快果断。让她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便犹豫支吾起来。
“不。……我不娶你。”顾旸卖力而又有些坚决地说道。
伏苹抬起头,一双破碎的眸光,无力地倾下来。
“我……我已经有婚约啦。”顾旸眼神躲躲闪闪,“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伏苹听说,微张的小嘴僵在那里,两眼也像失明一般,瞬间无神了。
顾旸听她不说话,抬眼偷偷瞧去,见她脸上那两潭动人的清池中,堆满了雪水,眼看便要流下来,却止在岸边。
“甚么时候的婚约?和谁?……和苏姑娘?”伏苹眼中呆呆地漾着泪。
“嗯。”顾旸低声道。
话音刚落,伏苹那两眸积起的泪水,顿时抑制不住,一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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