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点头:“最近我听到风声,说是上面想要主动出击平乱,眼下就是我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平乱?平哪里的乱?”

燕临:“平南王和薛家。”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易欢的意料之外。

“你这消息准确吗?”易欢问道。

燕临点头:“应该是准确的,不出意外,军队会在这两日内开拔,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易欢看向了燕临,她刚刚察觉到了,他在说军队今日会开拔的时候,脸上似乎是浮现了笑意?

她一直以为燕临就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可没人告诉过她开朗大男孩还喜欢打仗的。

那一天来的很快,快的让易欢有些措手不及,燕临被将军调去平叛平南王一支的叛乱。

而平南王则是早就已经集结军队进入京城,并且占领了京城,意图登基称帝,所以,才称其为叛贼。

也就是这次的清君侧中,让易欢见识到了燕临骨子里的黑暗面,从边关回到京城,这一路上但凡是遇到了胆敢抵抗者,除妇孺老弱之外,抵抗者全部被屠杀殆尽!

易欢也想劝说一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别人的命是命,他们自己的命也是命,那些人明知道平南王是个反贼却还是愿意帮他阻拦将军的军队,这一举动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是站在平南王那一方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在手下留情了。

整整半月,他们从边关杀到了京城外。

是夜,易欢站在营帐外,看着外面的夜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临站在了她的身边。

“在看什么?”

闻言,易欢扭过头朝着燕临看去,这半月,大家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奋勇杀敌,早就已经没有闲余的时间来在意自己的外貌是何等的潦草了。

眼下燕临眼窝深陷,嘴唇周围长满了胡须,有些潦草,却依旧掩盖不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曾经听别人说京城很繁华,就连夜色也很美。”

燕临抬头朝着天空中看去,过了一小会儿问道:“那现在的呢?”

易欢摇头:“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这儿的天上似乎蒙着一层纱,让人不能看清楚那夜色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听了这个回答,燕临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对易欢道:“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读书吧。”

易欢疑惑。

“我觉得你可以去做文臣比较好。”

易欢:哈,我谢谢你哈。

“前面就是京城了,你想不想家?”

燕临朝着京城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没有回答易欢的问题,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向她证明了。

当将军带着大军将京城的城门给撞开时,燕临仿佛是杀红了眼的野兽一般带着手底下的士兵一路向前冲去!

所到之处被鲜血浸染,但凡是敢举起刀枪抵抗的,全都死在了他和他手底下那群士兵的手中,边关军队势如破竹,半月内直取京城,将平南王围困在了大乾的龙椅之上。

看着燕临,平南王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原本,我是想要用薛家将你们燕家抄家灭族的,可惜了,这薛家不堪大用,反倒是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燕临盯着平南王看着,眼神阴冷,“那可真是要让平南王你失望了,我们燕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这乱臣贼子都还活的好好的,我们这些做人臣子的又怎么敢死在你的前面。”

“燕临,这沈家根本就没有将你们这些臣子的死活放在眼里,不如这样,你跟着本王混,助本王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到时候,本王可以封你为护国大将军。”

直到这个时候,平南王依旧是没有死心,居然当众想要策反燕临。

“呸,去你的护国大将军,我燕临岂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而你也不过是一介叛贼,有什么权利对别人分封,你的那些个护国大将军此刻早就已经在地府团聚了,我这就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

“至于你的皇帝梦,还是下地府去做比较快!”

说着,燕临提起自己身边的长枪就冲着龙椅上的平南王而去。

两人缠斗在了一起,周围的人也只敢看着,并不敢贸然冲上去,燕临原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加之这两年在战场上的磨练,对付一个人到中年的平南王自然是不在话下。

在一个挑刺的动作中平南王被燕临从龙椅上打了下去。

见状,周围的士兵便立刻冲上去将平南王给围住,无数的刀剑架在了他的周身,使得他动弹不得。

燕临的长枪直取其门面,却在将要刺到平南王的那一刻被一只箭矢给射中,那长枪刺进了平南王的肩膀上,力道很大,竟是直接将他的肩膀给刺穿了。

“燕临,住手!”

大殿上的局面被彻底控制住了,众人纷纷朝着来人看去,这其中包括易欢。

来人看上去好似书生模样,可却并不文弱,看他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到此人城府极深。

“先生。”

听着燕临唤来者先生的时候,易欢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大乾最年轻的帝师,谢危!

“回来了?”谢危看着燕临轻声询问道。

燕临点头:“是,我那日离去之时就曾说过,一定会回来的,现在,我终于再次站在了这里。还要多谢那日先生临别时赠与的琴声。”

谢危嘴角轻微上扬,“回来就好,对了,燕大人已经在忠勇侯府等着你了,回去看看吧。”

燕临面上终于露出喜色,“父亲已经先回来了?”

谢危点头:“嗯,燕大人要比你们的大军先一步到京城,我知道你一定会惦记他老人家的,所以,就先将人带了回来,至于平南王,就先交给我来处置好了。”

燕临点头:“听先生的。”说完,便收回了自己的长枪。

见燕临似乎是真的打算不管不问了,将军不乐意了,“我说,燕临,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上司,你得听我的,这平南王可是我们抓住了,怎可随意交给别人处置。”

谢危也不打算和他多说废话,直接亮出了代表皇家的玉玺,“吾乃帝师,眼下皇位空悬,受诸位同僚委托,这朝政由本帝师暂代,待黄太弟举行登基大典之后再交还朝政,你可还有意见?”

早在传国玉玺亮出来的那一刻,大殿之上便没人再敢站着了,将军也不例外。

“臣,听命。”

平南王被投进了大狱,据说还是关押死刑犯的大狱。

燕临则是回了忠勇侯府,临走之前顺道把易欢和张胡子也给带走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军营里他自然是不会在久待,而易欢和张胡子则是算自己的人,他若是离开了,将这两人留在军营里,将军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三人站在忠勇侯府门外,朝着里面看去,燕临看着有些清冷的忠勇侯府,面上的表情很复杂,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站了好久。

久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燕临的家,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

“你怎么不进去?刚刚谢大人不说了你父亲还在家里等着你吗?”易欢走去了燕临的身边,出声提醒道。

听见易欢的声音,燕临似才清醒,“对,进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去,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张胡子一听,乐了,“真的?那我老张头可就当真了,多谢忠勇侯世子!”

三人进去之后,张胡子不免感慨一番:真大,真好,除了这俩词,他也想不出别的来了。

易欢则是对这忠勇侯府并不是很感兴趣。

“父亲,儿子回来了。”

此时,院中站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听见燕临称呼其为父亲,易欢和张胡子便知道这人便是忠勇侯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老侯爷喜极而泣,父子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的张胡子和易欢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到底是俩大活人,很快,俩人就被老侯爷给注意到了。

“好了,人回来就好了,不过,这两位是……?”

燕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俩人回来,他对着张胡子和易欢招了招手,“过来,见过我的父亲。”

张胡子和易欢赶忙走上前去对着老侯爷行了拜礼:“草民见过侯爷。”

“父亲,这两位是儿子在军中的…好友,这位是张厨子,他旁边的那位是豆芽,是张厨子的儿子,在军营里帮过我许多次,这俩人因为和儿子走的太近,为那边关守军将领不喜,所以,我只能将人给带了出来,府上刚开,儿子就想着让他们俩在府上谋个职,不知道父亲是否愿意?”

老侯爷点头:“既然是你的朋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好。”

燕临很高兴,“谢父亲成全。对了,我的这位兄弟因为一些原因,嗓子受损,我想给他找个大夫瞧瞧,如果能瞧好了,日后他说不定可以有其他的谋生之路。”

听到这儿,易欢是真的没法淡定了,连忙冲着忠勇侯父子摆手:“不不不,不用了,世子愿意收留我与父亲,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能在让世子破费,至于我的嗓子,等后日有了银子再去看也不迟,不急于这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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