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小六、罐罐儿仨人并排蹲在墙根儿下晒太阳。“踏马的,这宿舍是没法住了。六子,咱们得尽快搬出去。”

小六挠挠头,“哥,要不咱们搬去罐罐儿家的窑洞住吧。”罐罐抬头看着李奎勇,眼里充满了渴望。

“扯什么蛋啊,罐罐儿家的窑洞离知青点太远了。再说那窑洞也太破烂了,里面和外面一个温度,你想冻死咱们仨呀。”

仨人都不说话了,突然罐罐儿好像想到了什么,拽着李奎勇的胳膊往后山梁走。“嗨,松手,你李叔我可以自己走。”

小六翻着白眼,“罐罐儿,把你李爷爷搀好喽,丫岁数大了,腰来腿不来,起来屁出来。摔个屁股墩就得拉一裤兜子。”

李奎勇笑骂,“六子,你丫现在是胆肥了,敢调侃你亲哥了。还真踏马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

仨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后山梁,罐罐儿把李奎勇带到了一个院子前。这个院子离他们知青点很近,外面围着土墙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罐罐儿,这个院子是撂荒的没人住?”看到罐罐点头,李奎勇大手一挥,他和小六直接翻墙而入。

院子很大略显破败,正中间种着一棵苹果树,土墙边明显是一块开出来的菜地。院里的两间土坯房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是杂物间另一个是茅厕。

院里有两个窑洞一大一小,都是木门大敞。大一点的窑洞里甚至还有家具: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

“哥,这么好的房子撂荒了,这不会是脏房吧。”四九城的老人,把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叫脏房,住这种房子会给人带来晦气。

听小六这么一说,李奎勇心里也毛毛的。就白店村这帮村民的尿性,屋子没问题的话,这些桌椅板凳早就被人搬走了。

这时土墙上闪过一道黑影,把疑神疑鬼的李奎勇吓了一哆嗦。定睛一看,原来是罐罐儿正趴在墙头朝院里观望。

“咱们先撤,到村里了解完这屋子的情况再做定夺。”小六走的时候还朝屋里鞠了一躬,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打扰了…”

李奎勇仨人大大咧咧的走进门栓家,“门栓,你的良心大大滴坏了。县城的鸡蛋才卖三分钱一个,你丫也太黑了吧!”

小六也随声附和,“门栓同志,你这样对待自己的革命战友,让我们觉得很心寒同时也很心痛啊。”

门栓陪着笑脸给几人让座,“奎勇,你娃撞了锅底咧,脸黑成这样。想吃鸡蛋哥给你寻去,不要你娃的钱,这总行了吧。”

李奎勇拿着门栓炕桌上造型奇特的油灯反复打量,这踏马好像是青铜器吧。

这件青铜铸造的鼎形灯,收合时为附耳三足盖鼎,内盛燃灯时所用的油料,以子母口扣合。

盖中央为一突起的圆柱状銎,盖两侧为相对的二鸭首,其宽嘴正好衔住双键,鼎盖便被牢牢扣住。

用灯时,将双键支起,可插入鼎盖中心的圆銎中,鼎盖即成为灯盏。这鼎形灯构造十分精巧,绝对是古代王侯、贵族才能使用的器物。

李奎勇笑眯眯的给门栓递上了一支烟,“还是门栓大哥局气,咱们兄弟说钱就见外了。我们宿舍刚好缺个油灯,这个就送给我了。”

看到门栓一脸的不舍,李奎勇把整包的工农兵香烟丢给了门栓,这才让他恢复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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