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见她醒了,很是惊喜,赶紧拂袖擦泪,上前搀扶起她,让她靠坐在床头。
宫里的宫人知道她不得宠了,连肚里的孩子都被帝王打掉了,都开始懈怠了,她都感觉得到。
祝嬷嬷是得太后命令,来保护她肚里孩子的,平日对她也算上心。
但当她肚里的孩子没有了,祝嬷嬷便也开始懈怠了。
只有小青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她,不为其他。
此时此刻,肉眼可见小青脸上的那份紧张慌乱不似作假,眼眶红通通的,不知道在她晕睡期间暗自哭了多久。
她虚弱地启唇,由衷地说:“谢谢你。”
小青闻言一愣,继而笑道:“照顾娘娘是奴婢的本分,您说什么谢谢呀!”
小青话落,目光触及她身上以及被褥上大片的血迹,眉头敛起,吩咐宫人前来换掉被褥,又命宫人打了几大盆热水来,无比心疼地道:“奴婢帮您洗去身上血迹吧?”
太医说过,小产后一周内不能泡浴,不能坐浴,只能打水来洗。
秦菱是假流产,小青一洗便知。
而且,往日宫人伺候她沐浴时,某些隐秘之处都是她自己洗的,她从来不会让宫人碰到,那样太尴尬了。
于是就说:“小青你还未出嫁,不能见这种污秽的东西,更不能碰,会影响到你将来的福运,我自己来便好,你出去吧,我很快就洗好了。”
“您身体不适,还是奴婢帮您吧,而且将您一个人留在屋内,奴婢也不放心啊!”
没想到,小青还很坚持。
最后,秦菱拗不过固执的小青,只能让小青留在屋内看着,清洗太尴尬了则由自己来。
就这样,小青发现了秦菱的秘密。
“您......您没有流血吗?”
“嘘,小声一点,假的,别让他们知道了......”
秦菱见假流产的秘密曝光在了小青面前,也就不再隐瞒她,只让小青帮忙保守秘密。
小青自然是激动不已,用力点头保证,开心得都快要晕过去,好像怀孕之人是她似的。
待秦菱洗好了身子,换好了干净衣裳,小青就搀扶着她躺在已经换好干净被褥的床榻上,配合她演起戏来。
“娘娘,您刚刚流产,可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调养,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来,您的身体本就异常虚弱。”
秦菱本来是想装晕几天的,甚至是装死几天的。
但她此前解蛊后晕迷了三天,昨夜被迫喝下堕胎药后,又演了一出大戏,已是耗费了她所有力气,最后她是又累又饿实在没力气了才睡过去的。
眼下,她是饿醒来的,已是前胸贴后背了,只想好好吃饭填饱肚子。
所以,听见小青那话,也就顺势点了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伤感地流泪。
“对,这偌大的皇宫,没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没人会真正关心我的身体,都在看我笑话,都希望我早日见阎王吧,所以,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小青拿帕子给秦菱擦拭,心疼地劝说:“娘娘,坐小月子可千万别哭,哭坏眼睛就不好了,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要坚强,您还年轻着呢,往后的路还很长呀!”
很快,宫人就从御膳房弄来了膳食。
尽管秦菱没那么受宠了,但膳食还算不错,有七个菜两个汤。
饥饿难耐的秦菱胃口特好,当即大吃特吃,秋风扫落叶似的,很快就将满桌子的食物吃掉了一半。
直到呕心感又出现了,才放下了筷子。
深夜的时候,秦菱刚服下林太医给的安胎药丸,突然瞧见窗外有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闪过。
那黑影高大伟岸颀长挺拔,轻功不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倒像是司澜宴的身影。
她心下一惊!
便躺在榻上哭泣起来,装作流掉了孩子很难过。
心道:莫非,狗皇帝已经在怀疑我是假流产了?这是亲自来找我的破绽了呢?
本以为窗外人影会进屋来,可过了许久,那人影也没有进殿,还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她听见屋顶上有轻微的响动传出,只一下,又归于平静了。
秦菱知道那人影飞上屋顶了,并没有离开,就从榻上起身来。
她踱着步子走到殿门口,朝着院子里伸出一只手,疯疯癫癫地喊道:“宝宝,别跑,娘亲来陪你了,等等娘亲......”
靠在门口打瞌睡的宫人,听见这声音当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了。
见她明显不太正常,宫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让我死了好了,死了,就能去陪我的宝了......”
秦菱失魂落魄地哭喊着,径直朝院子里的大树撞去。
“娘娘!”
守夜的宫人回神,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阻拦,但为时已晚,他们追不上她撞树的速度。
眼见她一头就要撞上树干了,蓦地,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从屋顶降落,如泰山压顶般将她笼罩,并及时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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