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宴倒是将太监这话听进耳朵里了,喝酒的动作当即就是一顿!
满是压迫感的阴鸷眸光朝太监扫了过来,暗哑地道:“确定,没有听错?”
李贵揪心地道:“奴才绝不会听错,听清幽宫的人说,甄妃此次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身上,榻上,地上,到处是血,甄妃还在榻上蜷缩着一直痛呼呢!”
“林太医的原话是说,甄妃娘娘体内气血严重亏损,身体病弱,又受蛊毒浸淫,坏了根本,如今还流产,伤了子宫,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司澜宴闻言眉头紧蹙,将手中那杯酒一口饮尽。
冷澈的寒眸扫向太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无情?”
李贵心里认同,但不敢应,只道:“陛下做事,一定有陛下的用意,甄妃给您下蛊本就不对,陛下不肯承认这个孩子,奴才能够理解,只是甄妃流产后不能再怀孕了,是奴才没有想到的,哎。”
“不过,甄妃本就体虚,此次就算不喝堕胎药,后面能否成功诞下龙嗣也很难说,往后,陛下若想要孩子了,还是多多宠幸后宫其他妃子为好啊,奴才觉得......”
李贵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完呢,司澜宴已放下酒杯,一闪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李贵深深叹息,若有所思地道:“陛下,果然是放不下甄妃娘娘的,既如此,又为何要打掉娘娘肚里的孩子呢?”
司澜宴果真如李贵所料,去到了秦菱所在的宫殿。
但他并没有走正院进入,而是从后院数米高的院墙飞进去的。
夜间巡逻的宫人过来了,他又是无比诡异的一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屋顶上。
底下一名巡逻的宫人,眼尖地朝屋顶上看来。
“哎,我刚刚,好像看到陛下上了屋顶呢!”
一起巡逻的宫人笑道:“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吧?此次,便是陛下给甄妃娘娘灌的堕胎药,陛下解蛊后,对娘娘厌恶透顶,怎会来看望她呢?再说了,陛下要来,也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院被迎进来,又怎会在后院爬屋顶呢?”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应该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你小子,叫你白天多睡会觉,少玩骰子,偏偏不听,这不,夜里值班精神不济了吧!”
“嘿嘿,哥们你可得给我保密啊,话说昨日我赢了不少,改日请你吃好吃的啊......”
......
司澜宴一袭黑色披风裹身,神秘诡异,轻功了得,在屋顶上行走如同踩在平地上一样轻松,又不易被人发觉。
他径直寻到了秦菱所在的寝殿,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提起酒坛子,仰着脖子,往口中倒酒。
他这一坐,便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天色微微透亮,殿内传出响动,院子里有宫人起床干活了,他才起身,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又降落在了养心殿里。
见他一身酒气回来了,已得知他行踪的李贵,麻溜地上前伺候他更衣。
李贵低垂着头想了很久,最后没忍住,笑着问他:“陛下,您夜里可是去看望甄妃娘娘了?”
司澜宴面色微微一怔,继而阴沉了下来:“朕去哪,还需向你这个太监禀告?”
李贵吓得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在想,您担心甄妃娘娘,为何不进殿去看看她呢?”
司澜宴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嗜血的信号:“狗奴才,还敢跟踪朕?”
“没有没有,奴才不敢,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嘴......”
李贵一惊,跪倒在地,自扇耳光请罪。
他不敢说这一切是自己猜测到的,毕竟揣度圣心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扇过耳光后,便这样解释:“陛下,奴才只因见您夜里不在养心殿,很是担忧,便四下打听了下......”
“朕已解蛊,摆脱她,不受她控制了,为何,还要进去看她?”
司澜宴重重冷哼道。
这死太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要不是看在死太监伺候他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手脚麻利,心思也玲珑,用得顺手,对他也忠心耿耿,非踹了这死太监不可。
李贵见帝王并没有处罚自己,就笑着说:“陛下说的太对了,只是奴才想不明白,您为何在甄妃屋外守着,奴才无比心疼......”
司澜宴冷冷地道:“朕哪里是去守着她?朕只是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流掉了孩子,是不是又想耍花招欺骗朕,别看她人小,模样乖巧,实则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毒妇一天到晚,作天作地,不作不死,你以为她喝下堕胎药后,会乖乖的歇着认命?哼,朕担心她会使诈,你以为,朕是去关心她的生死?”
“陛下英明!”李贵赶紧拍马屁。
司澜宴鄙弃不屑地道:“像她这样的毒妇,配入朕的眼?”
李贵狗腿地附和:“嘿嘿,没错,确实不配,只会脏了陛下的眼!”
李贵想起身继续给司澜宴更衣,却被阻止了。
“好了。”司澜宴自己将龙袍穿在了身上。
走出殿门去上早朝时,冷血地放下一句:“去领五十板子,罚一个季度俸禄,再有下次,便不用你来伺候!”
“啊?这......”李贵跪在地上,一脸菜色地磕头:“奴才知错!奴才领命!奴才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
秦菱躺榻上疲累至极得睡了两个时辰,便饿得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想撑着身子起来,却没有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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