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能将这几句话说给他,说明让沈绍安暴跳如雷的,并不是这几句话。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才是真正激怒沈绍安的原因。
赫连瑾生气的同时,又觉得心慰:以沈绍安打死都不低头的倔性,居然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他的委屈,说明在沈绍安心里,也不是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感情。
齐瑞和司马弘志,这两个人,包括这两个家族,赫连瑾原本就不打算长留,在侄儿赫连徵亲政之前,必须将其彻底铲除。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样的两个大家族,姻亲羁绊、同气连枝,附庸者甚众,要想除掉不是易事。
还有梁王……
但是他又担心,沈绍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果不能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他会不会真得跟自己再不相往来?
赫连瑾的沉默,沈绍安也感觉到了。
以赫连瑾对沈绍安的感情,他觉得赫连瑾不致于会如此无动于衷。
是因为不能动,还是暂时还不想动?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室内只有沈绍安不停地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赫连瑾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轻声唤道:“绍安?”
他看着沈绍安,“刚到王府那天,你是不是对我收到的密信很好奇?”
那好奇的模样、那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沈绍安自以为做得够隐秘,孰不知早就落到了赫连瑾眼睛里。
“那天的信上,写得就是齐瑞辰时三刻出现在沈府附近。”
赫连瑾靠近沈绍安,轻声道:“十三年前,齐瑞与梁王、还有今日这位司马弘志,将孙侍御史妹妹的小儿子掳走,虐待致死后将其抛尸荒野。这些年,齐瑞和司马弘志在同州府,祸害过的幼童少年不计其数,受害者都因为齐国公和留侯位高权重,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司马弘志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齐瑞不一样。他虽然表现的像个十足的纨绔,但是过往他们几人做下的所有的坏事,都是此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他酷爱虐亵男童,一直都在拉着梁王和司马弘志为他做垫背。”
“齐国公夫人与骠骑将军司马翀是亲兄妹,齐恒的长女是先帝的继后,也是梁王生母。他们在朝中的权势,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并不容易。”
“且,沈大将军手里的兵权,一直是司马翀想要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召沈大将军回京述职,司马翀和齐恒的人,蠢蠢欲动,私底下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小动作。齐恒与司马翀是梁王阵营的人,他们如果抓住沈大将军的软肋……或者痛脚,必定会痛下狠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绍安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越发清澈,湿湿的睫毛弯弯翘翘,眼角和鼻头都带着淡淡的红晕,像雨后丛林中的小精灵,美得令人窒息。
赫连瑾认真地看着沈绍安,“绍安,如果你今日因为司马弘志的话跟我生分了,必定再不肯留在摄政王府。若你出事,我该怎么办?”
沈绍安脸色微红,负气般扭过头,“我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是你养的……养的……”
“当然不是。”赫连瑾握住沈绍安的手,力气很大,不容他挣脱,“绍安,你其实,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对不对?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很认真的,把你当做与我共度余生之人。与他们说得那种,不一样。”
“我知道,世人对这种感情,多怀有恶意,认为这是异类,是禁忌。可我,并非天生喜欢男子,只是,恰好喜欢了你而已。”
我并非天生喜欢男子,只是,恰好喜欢了你而已……
这,这算是告白吗?
麻蛋这狗男人,也太会撩了!
沈绍安心里咚咚直跳,脑子里两个立场不同的小人直接上了拳击套,砰砰开战了。
要接受吗?
他心理上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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