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镇北侯爷还是有幸看到了病弱美人面红抚心的娇态。
只见猛太傅娇弱瘫在床头,唤来殿外侍卫,无力挣扎着抬起微微发红的脸孔,一手抚着心口,另一手颤抖着抬起,指向他,虚弱道:“镇北侯梁非,殴打当朝太傅,其心可诛,即刻押送刑部!”
梁非:“……我殴打你?”
被倒打一耙的镇北侯爷竟没反抗,老老实实地跟着侍卫去了刑部。俨然是知道,刑部根本不敢动他。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刑部尚书就亲自来了天机殿,哭诉这事难办。
一边是摄政太傅,一边是镇北侯爷,两个都惹不起,岂能不难办?
太傅大人心如明镜,自然也没指望区区一个诬陷,就真能把镇北侯怎样,他搞这样大动静,出气是小,重点是想试探梁非的实力。
刑部尚书走后,闻讯而来的官员简直踏破了天机殿的门槛,少数是真来关心太傅被梁非打伤没,多数是来当和事佬。
瞧着那一大片急着为梁非说好话的人,韩修知道自己目的已达,于是就顺着台阶下了,推说自己伤重不清醒,误会一场,然后指挥刑部把镇北侯放了。
只是事后,他把所有来当和事佬的官员都列了出来。
当晚,他看着这份占据三省六部多个要职的官员名单,终于痛下决心,要将梁非一举扳倒。
——再拖下去,只怕整个盛周朝堂都要被梁非掌控了,届时,盛周危矣。
面对梁非这种势力已遍布三省六部,又对李恤心存杀机的劲敌,韩修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且结果只会有两个:要么弄死梁非,要么被梁非弄死。没有第三条路。
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捉对厮杀,即使是一骑关之战,也不及这场较量的惊心动魄。
为了一击必胜,韩修设了个局,把自己实实在在的搭进去,引梁非入局。
而那一局的结果是:他落入梁非之手,被那混蛋关在刑室折磨了三个昼夜,但还是活了下来,而以梁非为核心的庞大势力却被他扳倒,转瞬倾塌、分崩离析,梁非本人则被判了斩立决——终究是韩修险胜。
因为一夜都被一些不好的梦境魇住了,韩修第二天醒来的精神差到了极点,起床后眩晕不止,活像头上顶了个大水缸。
李恤这日早早下了朝会,来到天机殿陪韩修共进早膳。
韩修十分在意南梁使团的事,但是迫于上次李恤的警告,已经不敢提任何与朝堂有关的话题,所以哪怕心里再焦急,面上还得若无其事。
李恤不停往他碗里加食物,眼睛直直盯着韩修,眸中显出担忧之色。“太傅,你为什么就长不胖呢?”
李恤突然问了个挺奇怪的问题,韩修有些懵。“嗯?”
结果就听李恤问:“终日困在这里,你其实不开心吧?所以日渐消瘦。”
这又是个送命题啊,如果答错,搞不好李恤要闹。韩修连忙露出个由内而外的笑容,温和说道:“怎么会呢?能天天看着你、陪着你,已是我莫大荣幸。”
这话是真心的,现在这个成熟又体贴的恤儿,他真的挺喜欢的。
小时候的李恤粘人可爱,但是不成熟,担不起家国天下,看着就操心。
成熟的李恤能担起家国了,不用他操心了,但是总想虐他,看着是糟心。
现在这个就刚好,又有小时候的粘人可爱,又不用他操心,也不虐他了,至于李恤对他的防备和芥蒂,那来自一个合格君王不可或缺的敏锐与机警,无伤大雅。
韩修现在看李恤的感觉,就像看着自己播出去的一粒种子终于长成大树了,是笔直笔直的,一点儿没歪的参天大树,光看着就欣慰高兴,还有成就感。
所以真心想多陪陪,毕竟仇恨值一清零,就陪不了了。
“太傅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倏然,李恤幽幽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刚好与韩修心中所想衔接上,顿时令韩修心头一震,还以为李恤突然会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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