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

“只要你们放下兵刃,本节度发誓使绝不会有加害之事,我军将士亦不会有羞辱之举!”

到血战一个时辰,见仍旧不能破城而入之后,尚婢婢下令让吐蕃大军暂缓进攻。

为了显示自己劝降诚意,尚婢婢走到了距离野狼堡一箭之地。

而且尚婢婢还舍弃了先前乘骑的白马,改为徒步前行而来。

“浩瀚华夏,礼仪之邦,冠冕堂皇,皆有定制。”

“左右之别,不敢不分。”

面对尚婢婢的第二次亲自劝降,张安洛没有正面给予回答,反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至于不答应,那便是拒绝。

“我大唐颜师古注《汉书》曾言,右衽,从中国化也”。

“至于你们这些左衽之服,在我华夏是给死人穿的。”

“《礼记》有记载,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

“小敛者,死者寿衣。”

“大敛者,乃是将死者放入棺中。”

张安洛的意思,左右有分,胡汉有别,生死不同。

“我张安洛,身为大唐人,死为华夏鬼。”

“既然活着,就不敢以活人之身穿上死人衣裳。”

“至于尔等,今日穿左衽之服,莫非是急着投胎,想让我等送你们早走?”

张安洛说完,就抬头挺胸。

只因为此刻的张安洛虽然是甲胄在身,不过依然是汉家唐装模样。

而且华夏之美,在礼仪,在文化。

对着城外的野蛮吐蕃人款款而谈,正是张安洛凸显身为唐人的骄傲,身为华夏子孙的自豪。

“张将军,何必巧言善辩?”

“今日我以上万大军而来,你等不过区区数十人守城,相差悬殊,不下百倍之差。”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苦冥顽不灵?”

面对不卑不亢的张安洛,尚婢婢也是显得从容不迫。

吐蕃在唐代之前确实不起眼,可如今的吐蕃已经是今非昔比。

自从吐蕃大一统后,戴甲之士不下百万。

便是和大唐对决,吐蕃也是丝毫不惧。

从西域,到河西,到西蜀,长达万里边疆之上,吐蕃人一直都在和大唐兵戎相见,一直都在挑战大唐的霸主地位。

就连大唐京师的长安,不也是被吐蕃大军攻破过吗?

“自从安史之乱后,你们唐朝忙于内斗,西域、陇右、河西长达万里一线,诸州相继入我吐蕃之手。”

“我吐蕃大军,也从高山奔流而下,冲击你们号称天府之国的西蜀之地。”

“六十年前,北庭陷落。”

“四十年前,安西失守。”

“便是你们沙洲,不也是更早于北庭、安西之前,成为我吐蕃治下之地?”

“既然你们已经臣服于我吐蕃,又何故降而复叛?”

“便是西北各州改换门庭之时,虽然危急存亡之秋,然而你们口中的大唐,可曾派一兵一卒救援?”

面对张安洛,尚婢婢也是高昂头颅。

尚婢婢是鄯州节度使,他代表的是吐蕃威严。

“大唐早就自顾不暇,早就忘了还有你们的存在。”

“今日你们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过只是徒劳。”

“没有人会记得你们的名字,日后也不会有人祭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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