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杀!”
张安洛眼见敌军再次来犯,也是声嘶力竭大喊。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
在吐蕃士兵如同蚂蚁一样攀上城墙之前,张安洛最后一次鼓励人心。
“杀!”
野狼堡中,张安洛身后的同袍们也是瞬间爆发出强烈战意。
“今日,我等当以唐人之躯而死!”
“不求苟活,但求一死!”
张安洛一把撤掉了身上的毛皮胡服,露出里面属于唐军的明光铠。
“为了父母妻儿不再任人欺辱,为了子孙后代不再做胡人奴仆,杀!”
张安洛抽出佩刀,佩刀在夕阳下折射出一道血红之色。
“为我大唐,一寸河山一寸血!”
张安洛更是一刀斩断胡服,以示今生只做唐人,再不会穿上吐蕃胡服。
以数十人对阵上万大军,如果想要取得胜利,那么张安洛和他的同袍都必须以一敌百。
格挡,挥刀,再格挡,再挥刀……
大战再起,张安洛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凭借本能反应。
都说一个动作重复两千次就能形成肌肉记忆,重复八千次就会形成条件反射,重复一万次才会形成本能反应。
张安洛和他的同袍在交战之前,日夜练习拔刀挥砍,重复动作又何止千次万次?
就这样过了不过半个时辰,野狼堡守城士卒尽都浑身血水。
也不知道是吐蕃人死亡时热血溅射?
还是张安洛等人自己受伤后鲜血染红了战袍?
张安洛不想活吗?
那也未必!
只是在百年国仇家恨之下,张安洛不愿再卑躬屈膝以侍奉蛮夷之辈。
张安洛还记得,在离家之前,他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老父亲,曾经对他的叮嘱。
“你我父子本是汉家郎,宁可误终生,不敢误家国。”
张安洛的父亲说完后,从土墙缝里取出一把刀,交到了自己儿子手中。
刀,是老张家祖宗留下来的,名曰陌刀。
陌刀,唐军所用。
便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也不得以陌刀陪葬。
随后,张安洛的父亲又拿来锄头,在院子里面挖起泥土。
张安洛见状上前帮忙,不忍他独臂父亲太过辛苦,然后张安洛却是被一把推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张安洛的父亲挖出一口木箱,并且从里面抱出一副明亮铠甲。
铠甲叫做明光铠,乃是大唐制式军用护具。
“私藏陌刀和明光铠,吐蕃人严令禁止。”
“一经发现,违者立斩。”
“然而祖宗传承后世子孙之物,不敢舍弃!”
张安洛的父亲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直到此刻才把遗物交给自己儿子。
而且这种交接,更可以看做是提前给张安洛行冠礼。
张安洛在接过祖宗遗物之后,便不再是少不更事,而是变成了一个男子汉,而是成为了一家之主。
纵然不到二十岁,可陌刀和明光铠之重,更胜过行冠礼时戴在头上的巾帛幞头。
“吐蕃残暴,杀我百姓,辱我妻女,占我田地,抢我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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