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皇上前几日刚召幸的,正新鲜着呢!”

他刻意压低嗓子同扎什密语。

“前几天不敢请来,几位妃子娘娘还有贵妃、皇贵妃都在,倒让个常在伴驾,不合规矩。可皇上又惦念放不下,就先斩后奏,让大阿哥悄悄送来了。王爷可别往外传。”

“知道,知道,多谢公公提点。”

这种偷摸摸的勾当,哪儿能叫人知道。

知道了反而无趣。

送走杜棱郡王,梁九功又把事先准备好的宝石步摇、金银绸缎之类的赏赐,送进屋里去。

康熙跟水仙无话可说,这些还是大阿哥的主意。

总得有个话题。

“外头不比宫里,东西难得齐全,等回去,朕再叫人开了库,好好挑几件东西赏你。先去歇着吧。朕还有些折子要批。”

水仙很想再跟康熙说上两句话,但一来她不敢抗旨,二来也急于清点赏赐价值几何,也就乖乖告退了。

梁九功见圣上眉头紧皱,便叫徒弟点一炉檀香。

这俗气的脂粉味儿可真够重的。

闻着淡雅的香气,康熙慢慢松弛下来。

怪不得太后要处置了这个人。

嫔妃怎么能如此低俗、毫无妇德。

“杜棱郡王见着她了?”

“是,盯着看来着。脸一定是记住了。”

“嗯,晚上的安排别出岔子。”

“奴才有几条命,敢把差事办砸。大阿哥那边,也已经跟噶尔臧搭上线儿了。”

“好。把奏折拿来吧。”

这一批,就是两个时辰过去,天都黑了。

梁九功服侍着,康熙换好礼服,去和蒙古诸王公宴饮。

科尔沁的达尔罕王、新晋巴林王纳木达克等人早已恭候多时。

康熙接受完朝贺,在当中坐下,示意他们平身。

噶尔臧心中有事,哪儿管宴席上那些应酬,只把眼瞧着大阿哥,见他片刻不离康熙左右,不免焦躁起来,也不用旁人劝,自己连喝了七八碗酒。

杜棱郡王府在宫中自然有门路,但他不敢用,怕父王知道,另叫手下花三十两黄金买通个小太监,帮忙传话。

瞧父王扎什跟旁边的达尔罕王爷聊得起劲儿,噶尔臧借口解手,离开座位。

“去给大阿哥传信,就说,我在马厩那里等他。”

“主子,刚得的口信儿,大阿哥说皇上在前头,大帐那边就几个小太监看管东西,清静。请您去那边。”

“哦?”

噶尔臧虽然向来胆子大,也不敢随便去康熙的住处。

无旨擅入,最严重可株连九族。

御前侍卫砍他的脑袋,他父王都得叩头谢恩,说砍得好,此等乱臣贼子,合该正法云云。

仔细一想,他忽然明白过来。

合着,弄个圈套,等他往里跳呢?

“去告诉大阿哥,今儿晚上先不见了吧。得空我去趟京城,正式登门拜会。”

家里在京城又不是没人脉,何苦冒这么大风险。

噶尔臧不无得意地,慢慢溜达着,醒醒酒,又回了原位。

桌上,一切如故。

只是席上少了一个人。

他父王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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