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可得给奴才做主啊!不然奴才以后没脸见人了!奴才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地,就是白天那个放肆无礼的,十三四岁的年纪,大阿哥唤他噶尔臧!”

其实水仙在昏暗的浴房里面,并没看清偷窥者的眉毛鼻子。

那人只是身量衣着和噶尔臧几乎一样,说话也刻意模仿他的油腔滑调。

水仙只匆匆瞥见过噶尔臧一眼,黑灯瞎火,认得不仔细。

但她急于把自己偷情外人的嫌疑洗清,自然死死咬定不松口。

康熙依旧穿着那身庄重的大礼服,正襟危坐,怒视跪在水仙旁边的杜棱郡王扎什。

“那你呢,又为何擅入朕的营地,还企图对叶常在无礼?”

扎什心里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出卖儿子,先把自己摘干净再说。

也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噶尔臧刚一离席,和喀喇沁常打交道的宫中太监,便紧急给扎什递了消息,要求单独见面。

他匆忙赴会,得到的却是儿子私入大帐的坏消息。

“王爷,今儿晚一过,咱们就算谁也不认识谁。奴才还想多活两年,这要是被查出来,我老家十几口人都得玩儿完。钱我不要了,您自求多福吧!”

扎什死拽着他不放手。

“别呀,好歹您指点一句,我这就把他领回来!”

“领回来?谁去?我去啊?您知道他上哪儿了吗?叶常在的住处。要敢硬闯,慎刑司活剐了我!”

“我去,我自己去还不行吗?公公,只要这关过去,别叫人知道,多少银子我都给!”

“银子?有命挣没命花的东西,不要!我劝您也别去,全当不知道!皇上跟您关系向来不错,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呢。”

“那是我亲儿子……”

“得!别生拉我袖子呀!看见尽西头红门帘子那顶帐篷了吗?就那儿。要去,你自己去!”

扎什连哭都来不及,翻过栅栏,咬着牙往围绕着大帐圈起的场院里头进。

一路上的守卫和太监,梁九功和大阿哥早支开了。

那个临时找来装扮成噶尔臧的小太监,也远远地叫他看见了一次。

然后,就是水仙的尖叫。

“来人哪,来人哪!有刺客!”

还没等扎什撒腿往外跑,大阿哥便带着侍卫们“及时”把他拿下。

这下真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回皇上,臣,臣……”

“行了,都住嘴。”

康熙龙颜大怒,帐篷内顿时鸦雀无声。

“前头还有旁人听见了吗?”

梁九功急忙上前回话。

“应该是没有,席上有奏乐,离得也远着呢。奴才还是手底下人报了才知道。”

“叫太子先帮着待客,另外去杜棱郡王府传旨,就说,扎什喝多了,朕留他住一晚。”

“嗻。”

“胤禔,你来说,白天怎么回事?”

“是。回汗阿玛,儿子上午负责护送叶常在过来,噶尔臧想是误会,以为马车里头是四妹妹,非要看一眼,结果惊了马……”

水仙急不可耐地插话。

“然后那个浪荡子就掀开帘子企图轻薄奴才!这就是证据!”

她赶紧把那颗夜明珠拿出来。

扎什此刻也跟着确信无疑。

他认得这东西。

前两天刚送给王妃的礼物。

这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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