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权倾朝野的东林党,只需一个能合理解释齐瑞除夕去青楼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看起来有漏洞,他们也能堵上漏洞。关键是这个理由在礼法上要能站得住。因为他们东林党立足的核心根基就是“礼法”二字。

会审进入了休息时间。一刻钟后,继续进行。

“你亲娘乃是齐张氏,本名张如月,是也不是。”

“正是。”齐瑞朗声答道。

“本官怎么查到,张如月不是在眠风居当的歌伎。既然如此,那在眠风居又怎会有养母。”大理寺主审自以为抓到了新的七寸。

可齐瑞不慌不忙,“不巧。我母亲的那位养母久在青楼这行当,哪家赚钱多就去哪家,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你今年14,你母亲的养母是你奶奶辈。那年龄少说也要40多近50岁,这等年纪的老妇还在青楼有客接?你休要糊弄本官。”

齐瑞解释道,“那兴许是不接客,而是干些其它活计呢。再者,万一有些人就好这口呢。”

刑部大堂顿时哄堂大笑,连锦衣卫里头都有几人笑出了声。

“肃静,肃静。”大理寺主审猛拍惊堂木。

“你可想好了。这案子动静这么大,弄不好是要将案卷张贴公示的。你真要你亲娘颜面扫地。”

“呵~~,”齐瑞冷笑一声,“我亲娘出身青楼,这些年来也没见有人给过她颜面。大人既然谈到了颜面,那我就告诉大人何为真正的孝道。”

齐瑞刷的起身,一刷衣袖,眼神睥睨四方。“待我高中之时,待我报效君王之际。我自会为我亲娘求来诰命,彼时方才是真的有颜面。遮遮掩掩求不来颜面。”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心生敬佩。好一个立志要为亲娘挣脸面的孝子。

齐瑞说这番话时饱含感情,因为这些时日以来,他见识了齐张氏在齐家的境遇。虽说吃穿衣食无忧,可却完全得不到尊重,哪怕在一众下人眼中,也不过就是齐如海的一个玩物罢了。

偏偏齐张氏对自己又极好,这就让齐瑞心生愤懑。给齐张氏挣脸面,这是他写进心中的一个目标。

铿锵之言,再搭配齐瑞如今14岁的年纪。整就好一个英姿勃发、志向高远、不惧世俗的少年郎。

气势上,齐瑞已经赢了。

“哼!那你既然是去眠风居尽孝道。为何又饮酒昏醉,为何又狎妓。”

“大人谬也。酒是在家中饮的,在那不过是遇到好友又喝上了几杯。去时晚辈就已醉。至于狎妓,简直荒唐。案卷上明明写了,死者下身并无秽物。那又何来狎妓之说。”

“狎妓可不仅仅指行房事,你为何与几名女子拉扯,且还一起饮酒。”

“那几名女子是我友人叫的,我不过是正好路过。友人慷慨推女入我怀,我拒之,故而看着像拉扯。”

“那你为何不在敬完你娘养母后就立即归家,还拉着死者进房间,死者最后还衣衫不整。”

“老人家看我醉得厉害,担心我回去路上出事,就找了一间房间让我暂歇片刻。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已经醉了,一概不知。”

齐瑞很干脆,既然解释不通。那就是老子醉了,后头的事情一概不知道。

“哼,醉了?现在可多的是人能证明你齐三少强拉硬拽着死者进的屋。来啊,传证人王婆、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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