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在后方纳妾,前线局势也没紧张到哪里去。
七月,尉迟惇进军武陟(河南焦作)与韦孝宽对峙于河阳,但局势却僵持起来,平叛大军势众,尉迟惇不敢轻易动作,而韦孝宽也称病,无法统一指挥各部,向朝廷请求派遣监军。
消息传回邺城,崔达拏大喜过望,赶忙向尉迟迥进言,应该趁着敌军主将患病不能理事的时机,催促前线作战,一如争夺徐州时,北周各军趁吴明彻患病,完成对南陈军队的包围。
然而尉迟迥却并未听从,崔达拏自感腹有良谋,却不被主所用,垂头丧气的回到衙署。
崔澈正为他处理后勤诸事,见堂兄颓丧,问其缘故,崔达拏于是大吐苦水,崔澈听他说完才笑着解释道:
“兄长焉知韦孝宽是真的病了?”
崔达拏闻言一愣,疑惑道:
“难不成韦孝宽是故意称病,引我军去攻?”
“堂兄又想岔了。”
崔澈摇头解释道:
“韦孝宽确实做好了应对我军攻势的准备,但他称病并非是为了诱敌,而是自保。
“此前其为元帅,尽取江北之地,已是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若再平关东,岂不闻功高震主。
“所谓称病请求监军,以协调指挥各部,不过是找人分润平叛之功,释主疑心罢了。”
崔达拏这才恍然大悟,自古功大难赏,都是一个要命的问题,在物理层面上的要人性命。
杨坚刚坐上丞相之位,尚无大功于国,若是韦孝宽独享平灭尉迟迥的功劳,崔达拏自觉若是杨坚,也是寝食难安。
于是立即去到总管府向尉迟迥告罪,尉迟迥清楚崔达拏的能耐,如今后勤事务井井有条,都是其堂弟崔澈在打理,这一次更不用多想,铁定是崔澈为其解惑。
尉迟迥稍作询问,崔达拏也并未隐瞒,坦然告知。
这般聪慧的少年郎,着实招人喜欢,尉迟迥于是命人唤来崔澈,勉励道:
“临机两阵之间,固然重要;供给后勤军需,亦不能疏忽,有崔郎辛苦操持,前线军士方能衣食无忧。
“还望崔郎继续努力,事成之日,老夫愿以炽繁相托,于长安招崔郎为孙婿。”
崔澈闻言,喜不自胜,当下就叩头拜道:
“澈本亡命之人,幸得总管收留,方有容身之处,本不敢再有奢望,然而错蒙大父爱戴,以贵女相许,澈虽肝脑涂地,亦不能报大父之恩!”
婚事还没成,澈哥儿便下拜认起了祖父,尉迟迥老怀大慰,就此将崔澈看作自家人,而澈哥儿也得以更进一步接触机密。
出了总管府,回到马车上,崔澈敛去笑容,面色更是凝重。
而长安城中,杨坚也为领军人选犯起了愁。
他先是找到了崔澈族兄,出身博陵第二房的崔仲方。
崔仲方与杨坚在少年时同是皇子伴读,交情深厚,又颇识军事,在杨坚看来,是可以托付重任之人。
然而崔仲方却以宗族俱在关东为由推辞。
杨坚于是又找到扶他上位的郑译、刘昉,二人也各有理由,借故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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