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气追着梅林的边,紧贴着琳池的边,这一刻阿芷已经飞奔过了冰,时不时的回头瞄两眼,想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冰湖逃去,洛宁却毫不犹豫的从岸边跳入了冰中,紧紧的跟了上去。
冰结很细,宫人呼喊着洛宁赶快回去,洛宁没有听从,胆大包天的内侍已小心翼翼地立于冰上慢慢挪开,唯恐落入冰窟窿。
洛宁公主要去追阿芷了,两人仅仅走了五步,“咔嚓”一声响,洛宁脚上的冰碎了,有狰狞的踪迹从湖上滑过,阿芷下面的冰面难免裂开,两人同时掉进水里,扑向求救。
懂水性者少,宫女惶恐不安叫着,寿宁还是镇定自若,命令懂水性者下来救人。“宋玉绰们把洛宁抬上来!““宋玉绰们也要把洛宁抬上!“两个宫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四周张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救起洛宁的地方。然而,一切都失败了。三内侍便跳下水,六手却是跑到洛宁公主身边,谁也没想过同陷寒池不知水性,寿宁遥遥呼喊内侍前去营救阿芷,可惊慌之中内侍谁也没在意,她们只想着费力把洛宁从水中托起,慢慢往岸上移动,对于对岸阿芷来说,几乎已无挣扎之力。
人心凉薄如寒池之水,所幸越地之人皆识水性,吾决不相见阿芷怀怨隐没于寒池,吾兀自跃入水里,冰冷的冰水刺了吾一颤,吾游向阿芷,紧紧抱着她。
她已经浑然丧失了知觉,却仍有淡淡的求生念头,就像八爪鱼般的手和脚狠狠地缠在宋玉绰身上。宋玉绰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也很容易被感动。那天,天气特别冷。阿芷刚从冰天雪地中归来,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衣,身上的热气让她瑟瑟发抖。无奈冬衣厚、吃水多,再加上阿芷的缘故,更显得笨重而难以行走。宋玉绰在寒池里陷了很久,渐渐对冰冷的冰水麻木起来,只是感到昏昏欲睡,这才模糊想了一下,便重重地呛到冰水里,不情愿地有了一点灵气。
岸上的惨叫声隐去了,划水的双手渐渐乏力,立刻只觉想要歇一歇,好趴在床上歇一歇,好不容易触到了岸边青石,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把自己和阿芷一起拉上岸来。“阿芷要去了。”寿宁在她身后大声喊着。“为什么?”宋玉绰问。“因为你,宋玉绰的生命才有意义。”“你怎么知道呢?宋玉绰知道。这一刻宋玉绰完全没有感觉到冷,大地上绵软的积雪正好是最美妙的床榻,听不到寿宁一合嘴吐出的话,她那张不安分的脸在宋玉绰眼里虚成了水雾,最后整个世界都乱了阵脚。
长眠在绵长的梦境里,朦胧地听着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说着什么,分辨出这就是沈未病。他在宋玉绰耳边低吟:“你是谁?为什么要把宋玉绰当孩子养?“宋玉绰被他这一反往常的语气吓得一愣:你怎么知道宋玉绰不是孩子呢!难道是宋玉绰?兰若堂、千绫居及所有的人都被这熟悉的声音所吸引着……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透明的身影,隔年,终又相见,但又不想早已物是人非。
躺在床上不知道喜怒哀乐,空盯着床幔里竹梅双喜图案。忽然想起,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在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宋玉绰坐在床边,默默地为他诊脉。宋玉绰想了许久,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心里浮现出凄怆之意,侧脸看见他慢慢收起诊脉时的红丝来,宋玉绰和他隔著纤薄鲛绡,潜意识里开口,只是不好意思出声自己。
喉咙里吸着风声,冷不防又咳了一声,宋赢彻始终陪着宋玉绰,轻轻扶着宋玉绰的背说:“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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